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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得的担心和惶恐过了一晚就消散很多，被日常强大的气定神闲压在角落里。毕竟商场上征战十几年，就算第一次面对这种难题，他知道如何抓住问题的关键——坚持目的不动摇。</p>
他现在的目的很简单，把人留在身边再说。他原先以为自己还有点生气，到第二天晚上把人****，迎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就软了一点；抚上紧实的肌肤，又软了一点；等听到偶尔溢出的那声“嗯”，软得自己都觉得不爽，一股脑地把劲使在了秦屿身上。</p>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像是要栽在谁手里了。</p>
秦屿隔天下午坐飞机回家。纪明得送他到机场，陪着办好托运。临走前他伸手翻了下秦屿的衣领，顺着衣袖下来，紧握了下他的手：“十天回来，别忘了。”</p>
秦屿看着他离开，突然觉得纪明得也没那么讨人厌。正是春运高峰期，飞机场里挤满了人，他在离登机口稍远一点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窗外阳光很好，一架架飞机从天空俯冲而下，又从地面腾空而起。上一次回家时，纪明得的人还跟着他，现在想起来已经很远。几个月时间而已，他总觉得像是经历了很多。</p>
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没有遇到过纪明得那样的人。应付他并不容易，但秦屿总觉得那天晚上吐露真话之后，他在纪明得面前多了些轻松自在。好比是两人谈判时，他把底牌透露给了对方，至于对方愿不愿意接受那是他的事。</p>
广播里在呼叫登机，秦屿提着鼎宴阁的礼盒过去。两小时后，他给纪明得发了个微信：到达。对方很快回复：好。</p>
那天已是腊月27，街上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路灯上挂着红灯笼，行道树旁插着飞舞的彩旗。路过商业中心，人人都拎着好多购物袋，趁节前最后几天大肆扫荡一番。秦屿每次下飞机乘车回家都觉得很安心。回到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城市，一切都熟悉不过。</p>
在家歇了两天终于到大年夜，一家族的人都聚到大伯家。大的一桌小的一桌，热热闹闹边吃边聊边看电视。秦屿喝了不少酒，后来撑不住，躺到沙发上玩手机。九点多开始，微信就热闹了起来，拜年的发红包的约吃饭的一堆。纪明得这两天断断续续有发微信给他，都是问些日常琐事，秦屿有时回的晚了还会直接打电话过来，倒是今天一直没动静。等该发的消息都发完后，他盯着纪明得的微信头像看了好一会，犹犹豫豫地发了条微信：“新年快乐”。过了几分钟没收到回音，心里便又有些后悔。他把手机扔到沙发缝里，翻个身面朝沙发背闭眼躺着。</p>
大堂哥走过来，双手撑在沙发背上，笑着说：“过了一年酒量还是没长进。喝了这么点就难受成这幅样子？”</p>
秦屿抬起头，眼眶周围有点红，懒懒地抱怨：“我都准备好怎么对付小堂哥了，哪想到今年他带小嫂子回来。我一个人孤掌难敌双拳。”</p>
大堂哥笑了下，又很快敛了神色。他低下头凑到离秦屿很近的位置，略有责备地说：“怎么被人欺负了都不和我说？”</p>
秦屿一下子坐了起来，猛地睁大眼睛盯着大堂哥，紧张地问：“什，什么欺负？”</p>
大堂哥的眼神意味深长，深邃得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但微耸的眉峰却明显透露出一丝不悦：“家里的生意虽然和你那行没关系，但从你进了娱乐圈，我多少也结识了几个你们那行的人。纪明得一开始欺压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和我商量商量？”</p>
商量？怎么商量？说他因为不愿陪床，被人逼得没饭吃？秦屿说不出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