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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已经筹到，剧组也加快了进度。秦屿实在没法说出让纪明得撤资的话，只能苦笑着接受老师的道谢，继续帮着一起改剧本。</p>
这天几个人开了个小会，散会时已经快五点。秦屿接到纪明得电话，问他在哪儿，说是让司机过来接他去吃饭。秦屿心里不乐意，又不好拒绝，便说了个几百米外的地址，不想让别人看到。</p>
和纪明得吵过之后，他初时觉得气愤难堪，后来又有点自我厌恶。坐着纪明得的车回到他的房子，秦屿发现那些争论有些可笑。说到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和“金主”能计较什么？</p>
司机来的时候，秦屿已经在路边站了一会，黑色的帽子上覆了一层雪花。司机走出来要帮他开门，他挥挥手说“不用”，自己甩了甩帽子上的雪花坐了进去。</p>
纪明得坐在另一侧，见他衣服上白色一层，问道：“怎么不在福汇大厦门口等？”显然是知道他在哪里的。</p>
他张口想说句讽刺的，半路又改了：“我想出来走走。”借口找的很蹩脚，但他不想和纪明得争什么。</p>
秦屿的脸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抠着衣服上的一个小图标，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纪明得脑中突然浮现了冷暴力三个字，但又觉得不完全是。秦屿对他还是有情绪的，只是装作冷静地压着自己对他的不满而已。</p>
吃饭的地方不远，仍旧是中餐馆。纪明得很少带他去吃西餐，来的多是巷子深处这种附庸风雅的地方。</p>
包厢里落了座，也没有旁人。纪明得点了几个偏北方口味的菜，没问秦屿的意见。两人像是在玩问答游戏。一个问一句，一个答一句，其他时间就是沉默。纪明得也不恼，似乎不是很在意。</p>
吃了一半，纪明得擦擦手，像是不经意地随口说：“你要还为前阵子那事不开心，我呢给你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原先不是说要一套房子？这一千万就当是我给你买房子的钱，暂时先帮你投到电影里了。要是电影赚了钱，赚的也都算你的。要是亏了，我帮你补回来一千万的漏洞，你看怎么样？”</p>
秦屿完全没想到纪明得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绷紧了脸，压着一肚子怒火：“你自己都说了上次已经买过我，何必花这么大钱买两次。你是嫌我跪的不够好看，还是床上没伺候好？”</p>
纪明得也没生气，只是盯着秦屿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房子，你是要还是不要？”</p>
“不要！”秦屿半站起身，朝着纪明得吼道。他把椅子往后一踢，转身狠狠拍了下，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的！”</p>
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受纪明得侮辱？凭什么要忍受矮他半截的姿态？</p>
秦屿的双肩微微有点颤动，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椅背，指关节几乎要撑破皮肤。他的背不再挺得那么直，有点向前拱，似乎支撑不住重量。</p>
纪明得的视线落到灰色背影上，百般心思终是化成了几分心疼。他倒没想把人逼到这地步。只是秦屿这人，不用点手段也听不了真心话。算是让樊波猜准了，秦屿压根就没想要房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