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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以后的一天晚上，冬寻凝视着向北的眼睛，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冬寻，为什么会成为向北的哥哥。</p>
站在向蕊床边，冬寻刻意回避了这么多年的愧疚感终于卷土重来，压得他喘不过气。</p>
他于是小声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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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办得很简单，冬寻始终不忍心看向北一个人悲伤地忙碌，他跟着在殡仪馆忙了几天。等到过了向蕊的头七，这天晚上他准备回去了。走之前他去洗了个澡，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身上穿着向北宽大的T恤，裤子还是自己的，想着将就穿会儿回家再换。</p>
向北比冬寻高了一些，冬寻来家里之前一直很瘦弱，不管向蕊再怎么给他补充营养，他后来再也没长过向北，从初中开始就保持了落后向北半个脑袋的进度。</p>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向北在客厅沙发上等他。</p>
向北说：“别走了，留下来吧冬寻。”</p>
“不了，这就走了，你...我把手机号留给你，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p>
其实能有什么事呢，只不过本来想再次一走了之的冬寻又心软了。他拿出手机：“你的是多少，我给你打一个过去。”</p>
向北说了自己的号码，没几秒就有陌生号码进来，他挂断之后存在了通讯录里。</p>
冬寻要去穿鞋，他跟着起身叫住了他，“冬寻。”</p>
随即冬寻抬头看他，脚下穿鞋的动作没有停，看着向北朝自己走过来。</p>
“真的要走吗？”向北问。</p>
“向北，现在在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们都不是十六七岁了，妈走了，公司你要认真看着，”他穿好鞋，抿唇低了头去提了提裤子。</p>
他又瘦了些，裤腰变大了。</p>
他说：“现在没人护着你了。”</p>
“你呢，你呢冬寻？”向北上前一把抓了冬寻的手腕，用力将人扯到自己面前。</p>
冬寻的鼻尖几乎撞到他的下巴，一呼一吸之间，温热的气息洒在他下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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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大了，向北。以后不要再任性。”挣开他的手冬寻转身想走，向北又抱住了他。</p>
以前向北就喜欢从身后抱冬寻，一颗心贴着他的后背砰砰地跳。现在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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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儿时的匆忙相遇把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定了个不太和谐的基调，向蕊把他送去和向北一个学校，从一年级开始念，两个人不仅是兄弟，还是同学同桌。</p>
因为向蕊让向北“多带着点儿”冬寻，所以向北虽然非常不耐烦，但还是带着他算是安稳的度过了小学六年。</p>
唯一出了点儿岔子，就是向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和别人打了一架，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打架。</p>
说是打架倒更像是单方面的挨揍。向北没什么忍耐性，从小就爱惹事。学校放假大扫除，低年级放了学陆续的回家，向北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桌子上，等身为班长的冬寻整理完图书角一起回家。</p>
他俩刚从教室走出来，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拎着一桶水路过他们教室门口，撞在向北身上打湿了他鞋子，看了他一眼不仅没道歉还说了句你是不是眼瞎。不知道是不是向北等冬寻等得抬不耐烦，他立刻把书包塞冬寻手里，冲上去一脚就把那男生踹倒在地，水桶滚落，水洒在地上到处都是。</p>
男生骂了句脏话，爬起来就和向北扭打在一起。</p>
冬寻怕向北挨打，也冲了上去，他死死地抱住那个男生让向北踹了他几脚。后来男生的同学来帮忙，抄起扫帚打得他背上全是伤。</p>
向蕊停车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出来，于是锁了车门到教室找人，从楼梯口刚刚拐进走廊就看到两个人趴在地上挨揍。冬寻抱着向北扑在地上，嘴角有血。</p>
她随手拿起旁边教室门口的铲子，打得几个男生四散逃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