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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p>
轰———</p>
路上并非完全无车，对面的卡车呼啸而过，裴鹤之半开着窗户，轰鸣声就跟响在耳侧一般，好像车辆直接碾着身子过去。</p>
即便经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的顾念寒，在这样长时间高频的变道跟颠簸下，他的状态也不会太好。</p>
裴鹤之望了一眼后视镜，突然神情一变，吼道：“低头！”</p>
顾念寒反应极快，低头的那一瞬间玻璃瞬间炸裂，有热风呼啸着从肩侧划过，打入前车窗，硬生生地打了个圆形的弹孔出来。</p>
刚刚若不躲开，不足以致命，但受伤是必然。</p>
后面的人竟然有枪！</p>
顾念寒神色巨变，低吼出声：“是Adrian！”</p>
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对裴鹤之动手的，除了Adrian以外他想不出第二个人。</p>
始终不愿意回想起的噩梦，终于在此时此刻成真。</p>
顾念寒一瞬间后脊发凉，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p>
两辆特殊改装过的车引擎声炸响，竟然直直地冲上了对面车道，飞速行驶间始终徘徊在路虎的侧身。</p>
右后方的黑车也赶超而上，别在了他们车前，形成了一道三角形的车阵，牢牢地将路虎包围在其中。</p>
冰冷黝黑的枪口出现在顾念寒的视线中，他双眸一紧，只要扣下扳机子弹就会穿透玻璃，打穿他的头部，然而对方似乎没有冲他开枪的打算，手微微一偏，子弹歇着射入车窗，又从前方直直地射出，在防弹玻璃上打出一个弹孔，冷风瞬间就冲了进来。</p>
裴鹤之的脸完全沉了下，他冷声道：“坐稳。”</p>
他话音未落，车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p>
不仅如此，他径直跑上了逆行车道，时速飞快，前方的车灯打在脸上，响亮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每一辆车都几乎贴着车身擦过。</p>
在雾气里躲避逆道车辆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顾念寒脸色苍白，有无数次自己已经前脚踏入鬼门关的错觉。</p>
裴鹤之车技是真的可以，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交待在半路了，他神情沉静，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有条不紊，但顾念寒能明确感受到他周身隐忍的压迫感。</p>
若压迫力有实质，裴鹤之应该已经黑透了，是真的被惹恼了。</p>
空气中隐隐的侵略性Alpha信息素令顾念寒头晕目眩，即便是在裴鹤之的压制下仅仅泄露出一点，这浓度也足以令Omega如坐针毡，恐惧异常。</p>
顾念寒喉头微微一滚，双手不可控地哆嗦了一下。</p>
这一路颠簸的够呛，顾念寒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忍着不适坐直身子往后张望：“裴哥，后面的车不见了。”</p>
原本以为对方不会这样就此罢休，不知道是真的甩开了，还是对方有意为之，刚刚紧追在后面的两辆车不见踪影。</p>
他语气有些磕绊，似乎有些始料未及。</p>
裴鹤之皱了皱眉，终于回归了正常车道。</p>
此时路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车辆，离山顶也越来越近。</p>
不知为何，他并未因此而放心，相反，一股更为不妙的预感迅速自心头飞升。</p>
氛围并没有因为两辆车的失踪而缓和，反而愈发凝重压抑，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讲话。</p>
过了一会儿，裴鹤之突然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p>
顾念寒一愣：“什么？”</p>
“就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p>
顾念寒显然注意到了他阴郁的脸色，眉头拧紧，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通常只有在裴鹤之怒到极致时才会出现的表情。</p>
“裴哥，怎么了？”顾念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p>
裴鹤之目视前方，沉声道：“刹车失灵了。”</p>
并非是完全失灵，虽然在踩住刹车的情况下车速会明显下降，但无法完全停住。</p>
车被人动过手脚。</p>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是在茹恩的会所？</p>
这个认知令顾念寒脸色煞白。</p>
他不相信Adrian的人敢在满是监控的公共场所做这种事情，除非那两个人早就有所联系。</p>
他们两个人难不成联手了？</p>
顾念寒脑子里乱成一团，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没有显示号码，通话来源未知。</p>
裴鹤之控制着车速，视野里顾念寒接起通话，也不知道究竟听见了什么，哆哆嗦嗦地将手机放下，眼底的惊恐无所遁形，几乎满溢出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