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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暂时唤回了顾念寒被剧痛拉扯断裂的意识，此地不宜久留，他一脚踏上桌子，拧断两个人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前，抓起上面的防护栏，一脚踹开玻璃，雨滴顺着风瞬间打在了脸上。</p>
他想也没想，从二楼一跃而下。</p>
外面大雨倾盆，雨滴争先恐后地砸下，顾念寒借力的地上滚了两圈的功夫，整个人已经湿透了。</p>
他听见楼上一声怒吼，有人露头看他，骂了一声脏话，转眼间那帮人已经排着长队跑下楼梯来抓人。</p>
每一处骨骼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打断，四肢扭曲，五脏六腑被人捏爆，呕吐感一阵阵地袭来。</p>
顾念寒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迅速跑走。</p>
暴雨天气下街上人不多，大雨将落在地上的血液冲刷干净，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他去往何处。</p>
一排人浩浩荡荡地顺着街角跑过去，怒吼声脚步声与雨声混杂在一起，某处光线照不到的阴暗小巷子里，隐约能听见男人的呜咽。</p>
顾念寒整个人在大雨里瑟缩一团，他的十指掐入皮肉，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胳膊上的伤口，身上被窗户玻璃划出的伤口，正不住的往外渗血。</p>
黑暗，雨水，潮湿的血腥味。</p>
腿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连简单的站立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行走。</p>
体表的热度再慢慢丧失，冬季的雨水凉意渗入骨髓，顾念寒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真正的感知到，自己也许会死在这里。</p>
体内就像是燃气一团火，从内到外烧了稀烂，然后又刹那间便成零下几百度的冰，将五脏六腑尽数冻裂。</p>
他用力咬住手背，试图通过外力的疼痛来唤醒片刻的神智。</p>
他还做不到这么坦然地迎接死亡，若要死在这种破烂地方，未免也太窝囊了。</p>
顾念寒眼中碎裂成一片，他口中呼出一阵阵白气，艰难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雨滴将眼前遮掩得模糊一片，他颤抖着拨出了一个号码去。</p>
电话被极快接了起来，紧跟着男人的声音便从雨幕中传了出来：“怎么了，小念哥？”</p>
顾念寒寂然半晌，空气里只能听见他压抑着的抽气声，他开口，努力使得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p>
“打扰你了白医生。”</p>
很可惜努力失败了，声音像是钝刀磨过，将嗓子撕裂，带着火灼的痛意。</p>
“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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