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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寒还以为裴鹤之口中话不过说说而已，不曾想对方是真动了念头，没过几日就带了一位纹身师回来。</p>
“叫我阿瑶就行。”女纹身师到的时候带了一整套工具箱，她一边整理工具一边问：“有想好的图案没？”</p>
顾念寒没碰过类似东西，摇了摇头。</p>
阿瑶拿出一叠图片递到他手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p>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第二张很适合你。”</p>
顾念寒闻言径直翻到第二张，看了一眼后便皱了皱眉：“我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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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张不喜欢？”</p>
裴鹤之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一双骨节分明地手从他眼前掠过，轻轻捏起图片一角。</p>
图上是一只墨蝶，蝶翼旁泛着湛蓝的幽光，翅膀展开，像是要从画中挣脱而出。</p>
裴鹤之不过看了一眼，便道：“就这个吧。”</p>
顾念寒见状轻轻地蹙了蹙眉，估计也知道说不过裴鹤之，便也就认了，顺从地解开衣扣。</p>
他皮肤苍白，腰肢纤细，从一定程度上来讲，真与这只蝴蝶般配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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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的目光落在顾念寒腰间的刀疤上，也是一愣，随之用眼神叹了句真可惜。</p>
“因为怕影响效果，就不打麻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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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将图画完，第一针上去的时候，问：“疼吗？”</p>
腰腹部本就是容易疼痛的部位，外加顾念寒腰部敏感，这一针下去他整个人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p>
顾念寒稳了稳声音：“没事。”</p>
阿瑶便继续动手，不到二十分钟，顾念寒的额上便布满了薄薄的细汗。</p>
裴鹤之坐在他身边，伸手将他的脸抬起，观赏着男人逐渐变得苍白的面容，笑着问：“怎么样？”</p>
顾念寒不答。</p>
裴鹤之温柔的帮他整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些比起在裴尚泽那里受过的伤，应该不值一提吧。”</p>
顾念寒不愿答他这个问题，干脆闭上眼。灯光打在他微颤的纤长羽睫之上，好似意欲展翅的蝶翼。</p>
与刀枪刹那间的伤害不同，针密密麻麻刺入肌肤，精神完全无法从针头上转移，是一场令人精疲力尽的持久战。</p>
裴鹤之似乎爱惨了他此刻这副脆弱的模样，就好像一层一层将顾念寒那张硬邦邦的外壳剥开一样，他看着对方微微凸起的肩胛骨，眉宇间隐露疑惑：“明明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在他面前就连死都不怕了呢？”</p>
若是仔细听，可以听出裴鹤之口气中若有无的不快，带着些许小孩子闹脾气搬稚气的口吻，可惜顾念寒精力并未放在他身上，也自然没听出对方话中含义。</p>
顾念寒不知道自己究竟撑了几个小时，到后期已经无法形容感觉——好像有刀锋破开皮肤，翻起血肉，他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p>
阿瑶大概没见过像他这样隐忍的客人，一声疼都不喊，她手下动作一顿，担忧道：“要休息一会儿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