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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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你......在那个人身边会比较幸福吗？」</p>
因为你喜欢他。伏见的眼睛这麽说。</p>
片刻间，八田囿于一片空白，无力地找不到理由反驳，对方眼睫一向长，他看过夜幕低垂，却不想让伏见一起落下阴影，错觉总是比初恋还要深刻，八田感觉自己无药可救了，居然在对方眼眶濡湿时，心脏狠狠地怦然一跳，张口半天丶吐露不出一句反驳。</p>
......在伏见眼底，这表现无异是默认了。</p>
对啊，八田美咲怎麽可能不喜欢草薙出云？</p>
那是他的「王」丶他的兄长丶引路者丶跟自己交缠过的人，种种亲吻如鹅毛丶陷落在额头上，瞬间，伏见总是阴郁的侧脸丶被飘扬的光遮住了，八田想要伸手掀开，却发现他拿着球棒，准备把对方砸个鲜血淋漓。</p>
谁叫你要「背叛」我？</p>
八田嘴唇颤抖着......那本来是给你的东西，那些本来是你的，都是你的。</p>
嗫嚅发不出声，喘着气丶脸色赤红，或许根本不该说出口。</p>
然而，伏见不是别人，他能懂所有八田不能懂的东西，现在他开始痛恨一件事——他远比对方更了解对方。</p>
......没错，那本来是我的。</p>
他握紧拳，抓住八田手腕的力道却很轻，摇曳的袖口像是啜泣一般，妄念深入骨髓，吸食对方的血肉维生，那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p>
那又怎麽样？伏见恍然，你看着我的时候，想的不是我了。</p>
当八田眨眼，只有一瞬间，对方消弭了所有神态，比平日更空白，倦怠和不耐烦都一言不发的蒸散，现在的伏见猿比古宛若新生，瞥了自己一眼，没有力道，却深深**八田的瞳孔中，画笺日复一日的诘问，捆住一切的红线终於脱落，就像伏见说的——他们终究只有死别。</p>
灵魂没有重量，眼泪有。</p>
所以伏见没有哭，他只是把属於自己的一部分从对方身上丶悄声无息地剥离出来。</p>
幸福什麽的，像是一场大难临头的噩梦。</p>
他知道当初的八田美没有开玩笑，想看自己露出笑容是真的，可现在，八田同样真诚的可怕，这个人愚笨到连哄骗都不会，偏偏把自己最软弱的地方露出来，等到伏见回过神，烟火还在夏日祭典上绽放，手边黏腻的热度似乎是个小孩子，他唯一牵过的孩子并非安娜，而是八田的家人。</p>
玩闹的笑声还在继续，只有他眼前湿透了，八田慌张起来，还想抓住什麽丶擦掉自己镜框上的雨水，而伏见没有兴趣了，纠缠到尾，无非是一堆了无生趣的作态。</p>
这算报应吗？</p>
是自己先走的丶可是八田跑离的速度显然更快。</p>
即使要窒息，也做不出气喘吁吁的模样。木然松开手，伏见抚平领口。</p>
放过我吧，我知道的，自己已经无法填满你的人生了。</p>
美咲，放过我吧，算我求......</p>
——这一次，依然和之前一模一样，对方没有听见他所愿。</p>
「猿比古，那个时候，我们是真的很快乐。」</p>
八田低声着，更像自言自语。</p>
没有熟悉的咋舌声相伴，他说的越来越缓慢，怀念带来底气，却在伏见冷淡的眼神下，再次一一消散，终於忍不住了，宛若寻求什麽似的，他抓起对方的衣领，「就算是你，偶尔也会感到幸福吧？」</p>
望着撇开头的伏见，八田努力压制下弯的嘴角，硬是挤出难堪的笑容。</p>
他吸了吸鼻子，「也不是一定要逼你说出来。」</p>
「反正你这家伙从以前就别扭的要死，想要的跟不要的从来不说清楚，总是要等到最後一刻，才摊开来大发脾气。」</p>
你给的东西，我什麽时候不要了？</p>
但是，如果你也给别人同样的东西......想到此，伏见咬牙，随即他意识到丶这只是习惯。</p>
「有好多次，想说乾脆不要理你算了。」</p>
不要理我，让我早点学乖，不是很好吗？</p>
把深渊挖得那麽深丶是因为你在纵容啊，美咲。</p>
「可是，不理你的话，你也不会理我啊！」</p>
——同样，推我下去的人也是你。</p>
闻言，伏见面色波澜不惊，他注视八田激动发颤的双手，自己的呼吸逐渐困难，嘴上还是一片薄凉，「关於我是怎麽样的烂人，美咲最清楚了，不是吗？」</p>
「想要道歉，想要温柔的话，找别人就可以做到了。」</p>
伏见带着浅笑，吐露出的话语像是蛇信子，缓缓钻进八田发热的眼眶，「相对的，我也不要美咲的道歉，我也不要美咲的温柔，你要给别人就给吧。」</p>
「反正我不要。」啊啊，终於说出来了。</p>
卡在喉咙滚烫的东西消失了，伏见恣意起来，「幸福什麽的，从头到尾，只有美咲想要而已。」</p>
「你想去谁的身边都无所谓，这麽急着想摆脱掉我，还真是......」令人忍不住愉悦起来。</p>
两个人都是**吧？给我搞清楚状况啊。</p>
他拨下八田的手指丶按捏着自己曾经小心翼翼剪齐的指甲，一根一根掰开来，八田不肯放，反而顺着衣领丶拽住了内衫，钮扣在拉扯时崩落，那一道焦黑的伤疤随之露出来了——伏见看对方错愕的瞪大眼，低低笑出声，「没错，这个表情才适合你。」</p>
「脸红和害羞什麽的，只要说出『喜欢』就能做到了吧？」</p>
对象是我，也可以不是我，因为你总是对这个世界抱有那麽多期望。</p>
以为每个人只要顺从内心就会幸福起来。</p>
「美咲，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呢。」</p>
指尖锋利地割破谎言，伏见抚上对方的唇，红似血的火焰已经从面前人身上冒出，他将热气吐露在八田耳畔，「除了憎恨以外，你的其他感情都非常廉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