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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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情』？」</p>

伏见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肩膀，用着难以置信的语调重複着，「对美咲来说，为了献上荣耀什麽的，『死亡』是微不足道的事情？」</p>

「别开玩笑了！」伏见说：「他们迟早有一个会死啊，你根本不需要被牺牲！」</p>

来人语调压得重，一字一顿，宛若要烙印在八田心中似的。</p>

伏见整个人呈现的状态硬是比在病床上、却无法解决病因的八田还要孱弱上几分，连他都分不清楚，这样惨白的伏见，是哪来的力气勒的自己胸口隐隐作痛。</p>

不知从何而来的痠疼漫佈四肢，八田喘了气，稍微推了一下对方，推得动、下一秒人又紧紧靠上来了，伏见搂住自己，这次不敢太用力，在八田耳边用着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口吻说：「你......想要我做到什麽程度才行？跪下来、拜託你活下去吗？」</p>

接着，迅速变脸了，连一丝丝缱绻的绮想都不剩。</p>

伏见冷笑，「以前是为了尊先生献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现在，居然要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吗？」</p>

「不是**，我不是还有机会活下去吗？」八田说。</p>

他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只要找到草薙哥和安娜可以共存的方法，那就——」</p>

「在这之前，你要是死了怎麽办？」伏见大吼道。</p>

八田一瞬间被吓得一步也不动，他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模样，脑袋突然一片空白。</p>

——陌生无比。</p>

这不是他认识的伏见猿比古，这个毫无保留奉献上一切的人，不应该是他。</p>

即使再担心也好，冰山一角的崩溃始终好好藏在心底，八田知道，那本来就不该被自己看见，伏见小心翼翼隐藏、即使选择要伤害他，也想要隐瞒下去的喜欢，不知不觉中，可能已经不是「喜欢」了。</p>

摊在阳光下，几乎要把所剩无几的耐心给烤乾，他们独一无二的过往与曾经，被自以为是——认定为「命运」，风化以后，薄薄一片快要断裂的红线，在石板的束缚下，谁都是坐井观天的小人物。</p>

「我......要是死了的话，也不需要知道怎麽办了吧？」八田说。</p>

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撑着眼帘，连日的不适持续在消耗体力，他的指甲枯黄得快，伏见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不发一语，就握着自己的手，从指缝流洩出的光不多，却让八田想努力抬起头看向对方的面容。</p>

他总以为会有些不一样，后来才发现，翳影从来不在他眼睛裡。</p>

要是伏见不说出口，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p>

不知道就不知道，最惨的——无非是等到他明白的那一天，对方已经放弃了坦白。</p>

「为什麽你总是可以这样？」伏见问。</p>

又哭又笑吗？不，他面无表情像是全部情绪都挥发乾淨一样，留给八田判断的东西晦暗不明，反正，已经失去被理解的能力。</p>

「一点自觉都没有。」伏见抓住他的领口，病服的颜色映入那双坠入深渊的眼瞳中。</p>

勐然一震似乎是错觉，八田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流连在他身上的药水味，还没回过神，伏见又说：「美咲，你把自己的人生当游戏，一开始就不要把别人扯进来啊。你以为你的未来，可以由你一个人决定吗？」</p>

「还没有到无法转圜的馀地，猿比古你不是也清楚吗？还有一个星期......」</p>

「还有多久，根本已经没差了。」伏见宛若宣判一般，「就算只剩下一秒，你也不会有所改变。」</p>

「反正，如果可以让那两个人暂时活下去，你就会光明正大**了，不是吗？」</p>

他无法反驳对方说的话，从伏见的表情也知道戳重了最忌讳的心事，对方吸了一口气，无声的怒吼和哀嚎从荒芜中消散了，留下一句叹息，「我啊，最讨厌你这一点了。」</p>

「做不到啊，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美咲你**。」</p>

一次性的剖白，剖开了腹肠之后，再也无法收回的东西，伏见咬着唇，「这难道是我的错吗？」</p>

不留寸缕，有什麽贯彻始终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吗？</p>

简直比当初伏见说喜欢的时候，还要令人动容，濒临崩溃的神情，就像在诉说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这个人也会毫不犹豫一起把自己送葬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弥漫开来，八田想，也许这一次过分的人是自己吧？</p>

可是呀，没有办法，被赋予力量和命运的人是自己，他不可能跟伏见妥协的。</p>

「那我呢？」伏见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