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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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是最后的煞车机制,伏见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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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路口,挺不直身,晚风从袖口与衣领吹拂过,锁骨下的伤痕只露出了一部分,反而更引人注目了,伤痛和遗憾似乎就是比快乐的回忆还要有价值,就像他能刻意遗忘八田美咲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神,却无法将对方向周防尊露出的憬慕从噩梦中抹去,因为伏见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反倒是中学的两人世界,才是他这一生做过最短暂的美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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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毫无自觉的恶意以外,伏见的脑袋一片空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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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他比自己父亲还像人的地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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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所以才更加珍惜,是普通人的想法。可是,猿君会讨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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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上是讨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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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猿君会困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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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扰?困扰什么?伏见几乎不加思索,手上就拿起棋子,毫不犹豫的将死了对方的「国王」,然后说:「比较令人困扰的不是问题,而是十束哥你本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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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就算赢满十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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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刚迷上西洋棋的新手,大概也要不少的时间来增进自己的技术吧?总之,不要再来烦自己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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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我也是挺困扰的。」十束歪着头,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颚,鼓起双颊故作不满,「不能谈心的话,至少游戏稍微放水一下,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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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伏见一样,坐在吧台前,与酒吧中闹成一团的吠舞罗成员隔了一段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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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上是互不打扰,毕竟从刚刚开始,八田的笑声夹杂镰本的哀号就一直传进两个人耳里,无意义的吆喝还有大吼大叫在日常中像跳针一样重复着,到了令人想要逃离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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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没有转身去看八田。他推了推眼镜,见十束毫无动作,就开始认命的收拾起棋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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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勒,这是既不想跟我聊天也拒绝下棋的意思吗?今天的猿君异常的冷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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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明显了吧?我每天都不情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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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今天我的『King』被吃掉了十次,而且这套棋还是King买的,不好对他交代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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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伏见一顿,将棋子塞进盒中的动作变得缓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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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生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这种事。」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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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也不会在意的,反而是自己像个做错事的人在心虚,还比较可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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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想着,不管过了多少次,十束的笑话和本人截然不同,看似没有寓意,又像是真的想要直戳到人心坎上,某种方面上,也是0与100的差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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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绝不可能。伏见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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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已经无法接受八田以外的人来给自己答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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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最严重的死刑,都不应该由局外人来多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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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思考着极端结果的自己,算是病入膏肓了吧?伏见将棋盒放回酒吧的橱柜,硬是在十束所谓的一时「兴趣」中挪出一席之地,然后塞进去,接着,不急迫、像是想要离开又无处可去的人,缓缓迎向酒吧奶油色的灯光,把一切夜晚的绚烂,都被某些红橙橙的东西填补了,他不由得想到八田的发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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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毕业之后,八田终于承认了留长装凶无果后,是伏见拿起剪刀,摸索着那些照在镜子中的柔软,一丝丝截下的头发,像是剥夺生命一般落在他们共同的租处,在八田满意的笑容中,他找到了自己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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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回到原本的座位,八田也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上,他却还是一心一夕的想起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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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伏见猿比古,理应是被唾弃、感到不适,而有些黏腻的存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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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喔。」女孩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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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相间的蕾丝打了一个蝴蝶结,被十束镶在帽子上,伏见一低头就是对方沉静的双眼,安娜说:「猿比古很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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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又加了一句,「你想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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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被拉住的袖口,彷佛没有温度,跟全身赤红的洋装不一样,安娜本身是体温极低的类型,就是因为这样,还有宛若可以洞澈所人心的态度,让人无法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单纯的看待,伏见也是如此,那双眼睛没有给他可爱的错觉,只有自己被看穿时的毛骨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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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该响应什么,明明就没有去救这个女孩,一直处于是置身事外的状态,他连八田都无法和蔼可亲起来,却被陌生人这样安慰着,不是很奇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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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有空理我的话,为什么不去应付十束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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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将袖口抓的更紧了,摇摇头说:「多多良,他好难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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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就比较简单吗?伏见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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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是简单,还不如说只要是美咲以外的人,都大多有一点感觉吧?尊先生除外,他不要来搅局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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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束哥,听到这个评价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伏见喃喃自语:「虽然基本上,我没有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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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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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比古不找美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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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也是你要先放手啊!」伏见加大了音量,不耐烦起来,「何况今天早上才和那家伙吵一架而已。话说,这种事不用我讲,你应该看的出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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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猿比古想要找美咲吧?」安娜问,她的眼睛有一抹红色闪过,「今天尊做了一个噩梦,我醒来就去找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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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一样。」伏见憋住自己的脾气说:「如果美咲做恶梦的话,我只会去嘲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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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摇摇头,女孩说了一句话,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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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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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不记得了,谁会记得那种陈年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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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八田还是做为背景般的存在,吠舞罗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在唱独角戏,却还是乐此不彼的试探着他,十束为什么逼着自己坐在吧台下棋呢?因为沙发上周防尊正酣睡着。安娜为什么要在他经过廊到的时候拉住自己呢?因为周防尊醒了,又不是一个美梦,伏见其实不记得他们到底有没有进行一场完整的对话,他只知道,要是安娜没有拦住自己的话,那个被周防失控而轰成洞的桌台,就会变成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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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讽刺,伏见曾经怨恨吠舞罗夺走他的一切,里面却有好几个愿意拯救自己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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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明明夺走自己一切的人是八田美咲,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喜欢着对方,喜欢到会厌恶自己的地步,喜欢到就算惹对方生气,只要一瞬间,那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其他的事情全没有关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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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马线压在道路上,交通号志的颜色转变,似乎没有差别,他的世界没有红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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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成黑白一色的世界中,是白是黑都无所谓,对手是十束多多良还是其他吠舞成员都不要紧,赢棋只是为了得到一点清静而已,什么时候,他的愿望被缩小的如此可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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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美咲的光芒渐渐削弱以外,就没有其他足以在乎的事,连想要重新构筑的欲望都没有,要是可以找到临界点就好了,要是他的忍受终于走到尽头就好了,不需要重返点,他们都因为不同人的死亡而获得新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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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伏见走回scepter4,步伐一踏出,风沙与车辆的警示灯在他脑海中旋绕,前方模糊不清,他伸出手,路人的行径指标嘎然停止了,听不见除了风雪以外的声音,伏见不由自主地踏出一步,眼前迎来那另一双惊恐的眼神,驾驶的方向盘急急打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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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失了线的人偶,站在这一场难得的悲剧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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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声呼唤,猛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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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比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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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回头,过了许久,他们的身分地位跟当时截然不同,拉住他的手依旧小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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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伏见知道,这次要挣脱王的束缚一定困难无比,然而,对方很快就放开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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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名安娜朝着自己伸出手,她问:「你要来吠舞罗坐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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