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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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男人的是六张毫无自觉的蠢脸，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他下意识闭起眼睛，听见了惨叫不间断传来耳畔，不由得思考起该怎么进行劝导，酝酿了一下，用虚弱的语气说：「那个……因为连日的暴力事件陆续发生，我们医院已经没有空房了，所以请您不要把人揍到需要看护照顾的程度。」</p>

语毕，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冷血，他又随即补充道：「比起内部厮杀，还是先关心一下躺在里面的病患吧？情况还是很严重的……」</p>

突然，白色长袍的衣缘被轻轻拉了一下，他低下头来，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洋装的女孩。</p>

「力夫会好起来的。」女孩说，那双眼睛没来由的坚定。</p>

他点点头，然后退后了一步，该庆幸女孩拉的是右边的衣襬，左边的口袋有着针筒，然后勉强笑了笑，心想自己其实比较担心──刚刚男人直接把一个年轻人的头拿去撞墙，那道墙的裂缝谁要赔偿？</p>

事后处理是很麻烦的，上头会得寸进尺的抱怨一堆事。</p>

然而，现在还在工作中的他也只能露出无奈的微笑。</p>

算不上是一场对话，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p>

但女孩开口了，拿起一颗玻璃球。</p>

「你不说的话，没人知道。」</p>

他迟疑的点头，紧接着，恍然回过神惊恐的摇头，想不起方才点头的人是谁。</p>

然后，他看着那颗玻璃球在视野中放大、越来越巨大，映照着自己逐渐惶恐的面容。</p>

无声的吶喊、求救还有颤抖，都化做一场恶梦，他还没来的及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身上的白袍就被脚边的鲜血染红，怎么会有血？</p>

他立刻转头看向病房中的人。</p>

没有人了，却听见仪器最后心拍结束时的长鸣。</p>

突然，他感觉到胸前一阵毫无作用的战栗，接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心脏的跳动停止了，听不见，没有声音，他的耳朵随着绝望坠入黑暗。</p>

这时，他忽然可以看清楚了，病房中的那台心电图仪连接在自己身上，平稳的横线随着秒数增加，将他卷入一个个关于死亡的漩涡，哪里来的满身伤病人？躺在病房上的明明是他，被拔掉点滴、强制性被拦截下来血袋的也是他，不，不！──这一点都不合理，是他拔掉点滴的，然后把血袋倒光的人也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残忍？</p>

「为什么呢？回答我。」</p>

女孩出现了，将手放在他空洞的左胸口上。</p>

不不不，不要移开！他不承认，他不会承认的。</p>

血又更多了，不只是脚下，血液不断从自己的五官流出来的，他闻着腥甜到作恶的味道，一点一滴地将生命力抽离，自己却什么都留不下来，只要没看见就没事了吗？</p>

女孩点了头。那双眼睛直视着他不敢面对的丑态。</p>

于是，他把自己的双眼挖了下来。</p>

下一秒，他还是什么都看得到，只是到了另一个可怕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扭曲成赤红的模样，彷佛连同自己的意识都被夺走了，灵魂发出了渐渐被撕裂的颤抖，然后，他什么都没有了。</p>

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了。</p>

「为什么呢？回答我。」</p>

他面对问题，颤抖的说：「……是、是康斯坦兹的复仇。」</p>

「就快要醒来了！到时候你们都得**──啊啊啊不要，快住手！求求你停下来！」</p>

跪坐在深渊中，他第一次感受到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压迫，那股力量冲破了他的生命，热铁烙肤的折磨贯穿了灵魂，从大脑传来神经和血管逐渐瓦解的声音。</p>

彷佛过了一世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他的惨叫传来。</p>

「这次是你过分了，安娜。」</p>

「对不起……」朦胧之中，他似乎被一只小小的手**着头，温暖又充实，「虽然你伤害了力夫，但我不是故意的。」</p>

「力量……在增强，刚刚有点控制失败了。」女孩说。</p>

男人轻轻笑出声，「嘛，没差，他是应该受到一点教训。」</p>

突然而至的一阵刺痛，使他猛然张开眼，余光看见了扎在自己脖子上的针筒。</p>

「晚安吧，祝你有个好梦。」</p>

＊＊＊</p>

当草薙问起谁愿意处理尸体时，赤城先举起了手，接着坂东从他身后狠狠踹了一脚，五分钟后，两个人都神情古怪的摀住鼻子，手忙脚乱的从厕所中的清洁区找出黑色**袋，然后把神智不清的暗杀者塞了进去，拖拖拉拉的消失在走廊尽头。</p>

「交给他们真的没问题吗？」出羽皱着眉头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