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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博远？”寄安想起自己身后那两人的谈话，急急起身，“他是我二弟？”</p>
“你看见他了？”</p>
寄安飞快地摇了一下头，连忙冲出了茶馆。外面天光正好，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他张望了半天，看谁都像，但听声音似乎都不是。</p>
晟成结完茶钱，跟了出来：“找到了吗？”</p>
“没有，”听见晟成说话，寄安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把对方抛下了，也顾不上沮丧，解释道，</p>
“我没看见长相，只是听见身后有人和台上的说书先生唱反调，分析得有些道理，便留心听了听。也许是同名？人也都走……”</p>
话还没说完，寄安突然感觉喉咙口似乎有什么卡住一般，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发现不对劲——他嗓音又沙哑了。他嗓子针扎般疼痛起来，也不至于不能忍受，只是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袖。</p>
这就到时候了？又该休息了……</p>
寄安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自己贴身收着的三角细针。他没觉得多沮丧，反而有种终于等到了的释然。自己下山前柏青师兄就发病了，想来也快轮到自己了。</p>
而且这次发病不似上次那般来势汹汹，自己应该还有时间和二弟见个面，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三弟……还有时间能与神仙再多相处几日，想到这，他心情又晴朗起来，还有心情对晟成微微笑了笑。</p>
晟成注意到寄安因紧握而微微泛白的指节，又看着他给自己的笑脸，心里又涩又疼。他一直记得自己和秦亘之的那段对话。一想到自己眼前这个小家伙说不定半只脚都迈入了鬼门关，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扶住寄安。</p>
不想寄安却是往一旁一躲，避开了晟成，道：“我没事。”</p>
寄安那一躲，意外把从衣袖里藏着的东西给躲掉了。那东西不禁摔，掉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了两瓣。</p>
还没事？明明疼到说话都快咬牙切齿了。对方不让扶，晟成没办法，他弯下腰去捡寄安掉下的东西。</p>
那是个白瓷彩绘的无脸胖娃娃，怀里还抱着一段桃花枝。白瓷娃娃最顶端有孔，用一小段五彩细绳串着，方便手提，而刚刚那一摔，五彩细绳被摔离了娃娃。晟成把摔成两块的娃娃拼起来，再捡起五彩细绳看了看，又在一旁的地上发现了它的“脸”——五官都被画在小圆纸片上，之前应该是被粘在胖娃娃脸上。</p>
晟成帮胖娃娃贴上脸，发现这白瓷娃娃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它那倔得像块臭石头的主人。</p>
寄安忍过了这阵病痛，松开衣角，悄悄抹去额头上的细汗，见对方拿着那娃娃问他：“这娃娃的脸是照着你画的？眼睛挺像。”</p>
说起这个白瓷娃娃，寄安其实是被诓着买下的。他出钱请卫记当铺帮忙找人后，身边就只剩下铜板了，钱袋徒有其表，内里空空如也。所以他这几天虽对晟成说自己去街上买东西，但其实是在日头底下一路走一路看，街边的小玩意都是只看不买。</p>
今早他照旧在街上逛着，听着街头巷尾的叫卖声，目光扫过摆放的各种小玩意，却在瞥见一群嬉闹的孩童时停住了目光。明明都不一样，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自己在父母身边的孩童时光。</p>
过去多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