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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寄安知道高柏青和自己一样,后颈处的三角细针并未拔出:“又扎后脖子上吗?”</p>
“不是,这次是右脚裸,”宋林有些愧疚地看向齐寄安,“抱歉,还没找到除病根的方子。你……这些日子也注意些……可能也需要……”</p>
“不用道歉,宋林师兄,这又不是你的错,”齐寄安不大喜欢看别人为他悲伤,抬手作别,“师父还等我过去,我先告辞了。”</p>
秦亘之不过刚回来几日,就开始紧盯齐寄安练剑。昨日刚考核了齐寄安前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今日就要传授新的内容——御剑。</p>
御剑的难学之处在于:学徒得先和自己的剑建立联系。也就是说,就算一人学会了御剑,他也只能用他已经建立联系的那把剑来御剑飞行,其他剑还得从头再练。</p>
不过也有作弊的法子,靠卫记当铺卖的剑魂符能暂时和其他剑建立联系。但一来剑魂符需要依据使用者的灵气和真气来定做,卖家不愿意做,有钱也没处买,二来那一张小小湖蓝色符纸价格昂贵,五张符纸就抵得上重铸造一把好剑。</p>
所以秦亘之一向认为那剑魂符属于旁门左道,不值得推崇。</p>
秦亘之之前就让齐寄安时不时练练召唤佩剑,一点点积累他和佩剑之间的默契。而那时齐寄安只当这个耍帅的小把戏,玩得不亦乐乎。又因这是神仙送给他的佩剑,平日里也爱护得很。凡此种种积累起来,御剑对于齐寄安而言倒不是很难学。到了年转节前几日,齐寄安已经可以御剑飞一段路了。</p>
而这个年转节,柏青师兄最后还是没能过上。</p>
大家过节的心情也或多或少受了影响。打扫闵剑阁时,秦亘之难得没有跑路,而是领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一起扫洒。年转宴上,李掌门端着他自己的那一碗饭不知所踪,寄安猜老掌门是去地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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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柏青自从到了闵青派后,体会到了被人真心相待的滋味,原先有些暴戾的性子也改了,接人待物都极其温柔。奚桃李刚来时,时常能从柏青师兄那得些草编的小动物。所以得知柏青师兄又昏迷不醒,桃李过了年转节都有些闷闷不乐,失了往日的神采。</p>
秦亘之之前收齐寄安为徒时,也不过和众人口头讲明了而已。此次的二徒儿既然已满十五,秦亘之也只打算叫他来略微告诫几句,便开始授课。没想到桃李刚进闵剑阁,就面向自己跪下了。</p>
桃李开口道:“师父,我想不明白。”</p>
“想不明白什么?”</p>
“师父,为什么柏青师兄那么好的人非要受那份罪?苍天真的公道吗?如若苍天不公,我们为什么还要修仙?”桃李吐字又快又急,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起来,却没有一滴眼泪。</p>
秦亘之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站在自己左侧欲言又止的齐寄安,道:“寄安,我看你也有未解之惑,不如今日一并问了吧。”</p>
齐寄安也依照桃李的样子跪下,垂首道:“徒儿困惑已久,徒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闵剑阁。”</p>
寄安其实没什么远大的抱负,从前在村里自己所求也不过学学医术、认认草药、一家人过过简单的日子,最贪心的念头也不过是在螺城有家属于自己的医馆。可他的人生忽然被命运之河冲得起起伏伏,他努力去适应了,可他还是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p>
桃李虽然情绪激动、不能自已,但听到寄安师兄的话还是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与齐寄安不同,奚桃李早在上山前就与秦亘之、其溯有过一面之缘。他也是因为秦亘之和其溯说他有修仙的天赋才执着于修仙、执着于闵剑阁。桃李本以为寄安师兄也是这样,现今看来,寄安师兄的上山经历可能不同于自己的猜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