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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桃李听着，眼睛一阵发酸，半红着眼眶给秦亘之行了个拜师大礼。秦亘之连忙扶他起来重新坐下，想起还没问他村落一事，放缓声音道：“徒儿，你……你之前说是在路边被闻道门的弟子所救，那你怎么去到路边的，可还有印象？”</p>
桃李方才正端着茶盏，想润一润有些泛干的喉咙，听见这问题竟一时呆住，傻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杯沿发愣，眼眶中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似的，顺着脸颊滑落，打在被细雨微湿的衣衫上，他人整个人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秦亘之猜想溯儿来时路上可能和桃李提及了村落的现状，自己提问时已有了准备，但看到新收的徒儿这般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疼徒儿。</p>
怎么自己收的徒儿，这一个两个都这么凄惨？</p>
秦亘之年少时痴迷练剑，和师兄师弟相处也是打打闹闹便揭过，安慰人的经验少之又少，哄孩子的经历更是没有。就在秦亘之踌躇着是让徒儿继续自己默默哭完比较好，还是自己上前安抚一下比较好时，桃李像是终于流干了眼泪，缓过神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道：</p>
“我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强盗闯进了村子……他们什么都抢，我记得屋外很嘈杂……我当时因被小珠不小心咬了一口，发着热，记不清是谁抱着我逃了出来……许是我娘，可她把我藏在稻草堆里后就被贼人发现了……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却没力气站起来……我爬了好久，好像是爬上一个坡，又滚了下去……再醒来便是那闻道门的言大哥救了我……”</p>
桃李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双手互环在身侧，把自己团成一团，微微发抖，颇惹人怜。秦亘之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便沉默着给桃李披上一件外衫，自己轻轻拍着徒儿的后背，希望能给他些许暖意。</p>
那只被叫做小珠的赤斑蛛在桌上逡巡许久，见桃李没再理它，便悄悄爬下桌，往黑暗中退去。撤退过程中却不知怎么爬上了床腿，一路往上，路过寄安垂在床边的手臂。寄安手臂微微动了动，小赤斑蛛受到了惊吓，惊慌之下咬了寄安一口，便仓皇逃走了。</p>
昏迷的寄安像是能感觉到被咬的疼痛一般，松懈了许久的眉头又拧起来。</p>
那一侧的桃李终于冷静下来，情绪都发泄出来后，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整个人松了劲，有些迷迷糊糊的困意便泛了上来，侧头倚着椅子背，大有就地而眠的意思。秦亘之让店中小二送来些热水毛巾好让徒儿洗漱一番，想着让两个徒儿好好休息，自己就在椅子上打坐一晚。冷不防从烛火微暗处显出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秦亘之大喝一声何人。</p>
“师父，是我。”齐寄安捂着被赤斑蛛咬过的手腕，往前一步，让烛火照亮了自己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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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莫名就凄苦起来_(°:з」∠)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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