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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晚,陈云野如约叩开了商钦家的门。</p>
递上伴手礼后,他跟着商钦踏入屋内一起朝二楼走去。</p>
出乎陈云野的意料,商钦家全然没有跟圣诞节有关的任何装饰,一点圣诞节的氛围都没有。</p>
陈云野疑惑地看着四周,商钦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笑道:“他们回伦敦了。”</p>
陈云野一想也是,毕竟大部分亲朋都在那边,回去过圣诞也是必然的,于是点点头,跟了上去。</p>
商钦穿着软底的家居鞋,踩在楼梯上悄无声息,陈云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抬动,一时看得出了神,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抬头,问道:“那你呢?”——那你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p>
商钦没回身,脚步继续往上抬,直至迈上最后一节台阶,这才转过身子看着比自己低一些的陈云野,说道:“我有你啊。”</p>
原来是因为不想一个人所以才约自己一起过圣诞节的。思及此,陈云野几步踏上台阶,与商钦站成一排,笑容里带了些安慰的意味。</p>
商钦见他误解,也并未做解释,只引着他往书房走去,另起话头道:“其实不只是一起过圣诞这么简单,今晚我们有另外的任务。”</p>
一听任务,陈云野集中了精神,商钦边走进书房边说:“我仔细考虑了下你的提议,当作毫无退路的最后一次来做,也不是没有可能。”</p>
陈云野立时瞪了眼睛:“可以吗?”</p>
商钦拍拍他,示意他别着急,先问道:“你是真的做好了准备?”</p>
陈云野没有迟疑,慎重地点了点头。</p>
商钦便继续道:“我们去楼下。”说完从书桌上抄起一沓看着像资料的东西,果决地拉着陈云野下楼,去了后.庭。</p>
后.庭不大,仿佛是凸出去的一个空间,也不是露天的,几乎全部的地方都被私人泳池占据。陈云野看看泳池,再看看商钦,瞬间猜到了今天的任务是什么。</p>
商钦看懂了陈云野的表情,便不多做解释,直接说道:“水池的水我已经加热了。”</p>
陈云野俯下.身摸了摸,池水果然带着温度。</p>
他撩起一片水花,笑了笑,说道:“如果今天我做到了,我们就去泡温泉吧。”</p>
商钦停下收拾的动作,回头看了看陈云野,虽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其中包含的重量商钦能体会得到。</p>
他把资料丢在椅子上,边脱上衣边说:“好啊。”</p>
商钦先下的水,他并没有让陈云野立刻下来,在水里活动了一会儿,然后靠在池壁朝岸上的陈云野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p>
陈云野在池边坐下来,无奈地笑了笑,说:“有些害怕。”</p>
商钦在水里扑腾了一下手臂,往陈云野那边游了游,提议道:“你可以回忆一下觉得幸福美好的东西,不管是你喜欢的物还是经历过的事。”</p>
如果能把陈云野带入轻松的情境和状态,对于眼下来说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p>
陈云野凝眉想了想,无论是意外发生前还是发生后,他都不可避免地会想到逝去的人,而这些人是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成因和结果,无论怎么看都不适合此刻想起。好在他儿时在外婆家过了一段没什么人管的野日子,天真烂漫、乐趣无穷的童年反倒成了救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