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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峥苦笑，收回手：“最后一味药可是‘雪篙’？”</p>
雪篙生在雪山之上，通身白色，但是所长之地较为险峻，楚国公府方派了人往雪山去采摘。雪篙药用价值极高，能治百病，与那千山白坎蛇胆一般，稀世珍贵。</p>
苏尘“嗯”了一声，他又抬眼打量了一眼沈峥，胡子抖了抖，问道：“你小子今天怎么来了兴致来老夫这里？别是想老夫了吧？”</p>
沈峥轻咳一声，问道：“师父，我昨晚去问了苏氏。”</p>
苏尘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又听见沈峥道了句，“她说给陛下下毒的是元贵妃。”</p>
苏尘手一颤，抬头：“当真？”</p>
沈峥摇了摇头：“我觉得苏氏的话只能信一半，但是她昨晚坦白，当年害显德皇后的，是她。”</p>
苏尘“嗯”了一声，捋了捋胡子：“倒也说得通，当年显德皇后一事似乎是你父亲帮忙查的。”他看了眼沈峥，又继续分析，“苏家当年正昌盛，陛下也不敢动苏家，任由他们去了。后面柳家去了北地，也是因为陛下忌惮柳家势力。”</p>
当年的苏家当真是如日中天，苏式诞下六皇子，苏丞相刚好当上丞相，整个苏家繁荣昌盛，势力巨大。</p>
沈峥听此，问道：“我昨夜想了想，会不会是陛下和柳家做了交易？”他看向苏尘。</p>
柳皇后一死太过蹊跷，据说当年查到柳皇后中毒的时候，是柳皇后每日喝的养颜汤中放了微量尽人间，日积月累地中了那毒。而准备安神汤的御膳房当年被屠尽了。</p>
柳皇后薨逝后，柳家在一个月内便迁去了北地，渐渐远离了定京。</p>
沈峥昨夜想了许久，按理来说，柳家知晓女儿去世，应当气愤地要报仇才对，可是后面却忍气吞声，应当是永和帝许诺了柳家什么。</p>
“那你觉得是什么交易？”</p>
“会不会是....保太子和子玉？”沈峥有些不确定，眼中带着疑惑看了眼苏尘。苏尘当时作为太傅，大概应该知道些什么。且这个是他能想到的对柳家最大利益的承诺。</p>
况且，昨日晚上，曾氏办事效率了得，将苏氏身边的老人直接绑到了国公府，他趁赵客睡着，自己去审问了一番。</p>
对方是苏氏的乳娘，已经是六十的年纪，有一双算计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他用了些让人受不了的刑法和威逼利诱从她口中套出了话，与苏氏所说无甚么差别，并且，沈峥从她身上套出一些更有用关于赵晏的消息。</p>
据说赵晏有一个不能言的难处.....</p>
苏尘喝了口茶，那是陈年的普洱，感受到了喉咙里的回甘，又开了口：“我当年略有耳闻，应该差不多是这样，并且，陛下应该留了这样的诏书。”</p>
沈峥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可是师父，那为何我爹不允许我和子玉在一起，并且态度异常坚决。”</p>
苏尘听此，蹙眉，想到楚国公应该不是恐惧断袖这一可能，他睁开半眯的眼，老眼闪过一丝光亮：“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p>
此话一出，就连空气都变得紧促许多，沈峥浅浅呼**，思考着这句话所包含的种种可能性。</p>
苏尘不语，看着他那杯普洱微微出神。</p>
青花瓷盏中升起袅袅白汽。</p>
只听见这时青篙的声音从门前传来：“沈哥哥，林哥哥来了！”</p>
沈峥回头，见林琅难得面上带着一丝忧虑，他给苏尘行了个礼，开口：“宫里出事了。”</p>
沈峥只觉得眼皮一跳，又听见林琅那边说道：“苏氏死了，陛下将六皇子软禁在宫中了。”</p>
沈峥面色沉重，问道：“子玉呢？”</p>
“七殿下刚从乾清宫出来，正准备出宫。”</p>
沈峥起了身，苏尘看了他一眼道：“你要作甚么？”</p>
“回去等子玉。”</p>
苏尘：“.......”又问道，“苏氏是怎么死的。”</p>
林琅张了张嘴，不着痕迹地看了沈峥一眼，又想了想方才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回答：“自缢而死，死时在墙上用血迹留下了罪状，承认了当初给显德皇后和陛下下毒的是自己。”</p>
据大理寺的人说，苏式应当是**，而墙上的罪状也给苏式定了罪，现在苏家如履薄冰。</p>
苏尘起了身，沈峥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p>
苏尘瞪着他：“老夫要去宫中给陛下看病了！”语落，甩了袖子去拿自己的药箱。</p>
沈峥跟在他身后，顺了两本古籍揣在怀中，问道：“师父觉得是谁？”问的自然是苏氏一事。</p>
苏尘背对着他，一面检查着药材，一面道：“有可能是苏家，但也不确定，得看了那牢房才能下定夺....你别....”他话还没说完，感到身后一股劲风扬起，转身剁了剁脚，骂咧道，“吃里扒外的小子，老夫话还没说完就跑了。”</p>
语落，看了那个书架上被沈峥顺走了两本书而出现的缝隙，疾首痛心骂道：“上次从老夫这儿顺走的书还没还这次又顺走了两本！”</p>
赵客刚出宫的时候便看见沈峥，那人打着伞，带着浅浅的笑：“子玉。”</p>
赵客心头顿时一暖：“你怎的来了？”</p>
沈峥温声道：“等你一齐回家。”</p>
两人上了马，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p>
雪雁不愧是赵客的贴心小棉袄，待赵客到了玉笙居，便捧出两碗热腾腾的花胶乌骨鸡汤，赵客一面夸着雪雁心灵手巧，一面捏了捏自己腰间的**，似乎是在掂量自己的肥肉长了多少。</p>
沈峥悠悠喝着汤，看见他动作，开口：“没胖，我每天都量着呢。”</p>
赵客怒瞪着他。</p>
两人喝完汤，放下手中的碗，沈峥问道：“陛下今日为何召了你？”</p>
赵客伸了个懒腰，拉起沈峥往外走，两人慢慢散步：“就说想我了呗。”他狐疑地看了眼沈峥，问道，“出什么事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