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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连长，出来挂灯笼？”营地门外有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正坐在块石头上喝酒，“哟，连长哥哥也来了。”</p>
“大爷新年快乐。”楚暮礼貌地打了声招呼。</p>
“都除夕了，这头发怎么还不去剪？”</p>
“剪剪，下午就去。”老大爷灌了一口酒，回答秦朝道。只见老大爷头发长得都快打结了，他一年只理一次发。老大爷是个汉族人，一直漂泊着，靠给人修车为生。每次替部队修完车，他不要报酬，只要一顿酒喝。</p>
“小连长，再往中间点。”老大爷仰起头指点着，只见楚暮小心地扶着梯子，秦朝低头询问了下哥哥的意见，哥哥点头之后他又把灯笼摘下来重新挂了上去。</p>
风轻轻吹着，大红灯笼底下的黄穗随风摇曳，四个灯笼上分别印了“欢度春节”几个金色大字，节日的氛围一下子浓重了起来。</p>
秦朝拉了下楚暮的手，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他拍拍手对老大爷说，“晚上一起来吃团圆饭吧？”</p>
“不了，我有地方去。”老大爷摆摆手，他跟秦朝交换了一下眼神，秦朝了然。</p>
这事只有三连长知道，老大爷的爱人也是个当兵的，在修建川藏公路因隧道塌方不幸牺牲了，从此老大爷一步也不愿离开西藏，还有，老大爷的爱人是个男的。</p>
楚暮跟着秦朝在连队里逛了逛，秦朝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一切于楚暮而言都是新鲜的，虽然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他喜欢看秦朝眼中焕发的光彩，坚定而自信，永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p>
他的小朝正在越来越强大。</p>
临近傍晚，营地里炊烟袅袅，和山里的白雾融成了一片，空气中飘散的是新年的味道。三连长喊了小崽们都到食堂里包饺子，炊事班把皮和馅子都提前准备好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士们包出来的饺子也千奇百怪。</p>
炊事班大厨是个西藏本地人，按照本地习俗还做了一道“古突”给大伙儿吃，吃过“古突”才算正式过年。古是九的意思，突是面疙瘩的意思，合在一起就是指放了牛肉、葡萄干、奶酪、干果等九种材料的面疙瘩。</p>
面疙瘩里又会神秘地包些预示命运和心地的小物件，类似石头、辣椒、硬币等，谁吃到就要当众吐出来。</p>
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战士们围了过来非得让三连长先尝第一口“古突”。一排长这个小机灵见三连长没动勺子，狗腿子地说，“应该是楚老师先来！”</p>
然后一堆人起哄着要楚暮去吃，楚暮拗不过，随意伸手舀了一勺子，见秦朝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又舀了一勺放在秦朝碗里。</p>
“三连长你可别吞下去！快吐出来给大伙儿看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