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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俞浩按照中国人的惯例，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p>
说也奇怪，去年只有他和牟云笙两个人在家里过年，但是没觉得冷清，现在算算人数，多了一个，为什么还是觉得屋子里面空落落的？</p>
生鱼片蜷在俞浩的臂弯里，仰着脸叫了两声，让他回过神来。</p>
看两个孩子已经穿上新衣服，准备好出门，先一步准备好的俞浩也站起来，带他们去庙会玩。</p>
车上，Hugo玩着平板电脑，突然开心地对俞国春说：“我哥的压岁钱发过来了。”</p>
这让正在开车的俞浩差点一脚踩到油门上，猛地回头，问：“他已经到迪拜了吗？”</p>
“嗯？可能吧，就飞八/九个小时嘛。”Hugo撇撇嘴，转过头说，“诶，有你的份哦，昨天他在电话里跟我说，钱给你对半分。”</p>
俞国春惊喜极了，问：“真的吗？”</p>
“这还有假？”Hugo白了他一眼，沾沾自喜道，“嘿嘿，我们先把俞浩叔叔给我们的花完，再花这个。我跟你说，我在网上看到一套装备，超炫的……”</p>
两个小孩子又在后头谈论起了游戏的问题。</p>
俞浩趁红灯的时候拿出手机，还是没有看到牟云笙的任何消息。</p>
去年他们两个还窝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顺便把夜守过去，昨晚只剩下俞浩一个人。</p>
小孩子的精力虽然旺盛，但到了睡觉的点，也是撑不下去的。</p>
俞浩把他们依次抱回床上睡时，突然想起来，上回牟云笙的老板说，让他过年去迪拜度假，不要再管律所的官司了。</p>
迪拜是个传闻中的地点，俞浩听说那里的人都非常富有，有许多有钱人喜欢去那里度假和旅游。</p>
正赶上春节长假的旅游高峰期，俞浩想：出去玩一趟也是好的，总比待在家里面强。</p>
析津的冬天冷得让人不舒服。</p>
新年的第一天道路上冷清得很，连平时堵车堵得最厉害的道路都畅通无阻。</p>
庙会倒是依旧热闹，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俞浩要一个人应付两个十几岁大的小孩子，而且人生地不熟，一分心就照看不过来。</p>
偏偏他们特别贪玩，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北方庙会，在人潮中像鱼儿似的窜来窜去，一溜烟便不见人影，让俞浩一顿好找。</p>
但能陪孩子玩是好事，和他们在一块儿，俞浩多少把牟云笙的事放到了一边。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地陪陪他们，难得在析津过年，总不好让他们看自己一张没精打采的脸。</p>
去一趟庙会收获颇多，Hugo买了好几个泥人张，还有其他玩偶和小玩意儿，分给俞国春，两个人比划来比划去。</p>
尽管俞浩知道他们是一时兴起，玩具玩不了多久就会丢掉，但还是让他们买了。</p>
小吃也是走街串户地吃，等回到家里，三个人的肚子都圆圆鼓鼓，根本吃不下晚餐。</p>
因为吃了太多煎炸的东西，Hugo和俞国春进门前就念叨着要吃掉冰箱里的草莓。</p>
俞浩觉得好笑，心想也不怕肚子撑破，但开门以后还是对马上奔向厨房的两个孩子说：“先把手洗干净了！”</p>
王旭东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声音很沉重，他告诉俞浩，王晓晔去世了。</p>
挂断电话，俞浩没有去医院。</p>
孩子们把洗好的草莓拿过来给他时，他拿了两个，一边吃着一边往书房里走了。</p>
据说在俞浩他们去探望王晓晔后没多久，孩子的病情就急剧恶化，凌晨——也就是刚刚跨入新的一年以后，小孩子甚至连植物生存状态都达不到了。</p>
人是清早走的，尽管知道大过年的把这种噩耗带给别人不合适，可毕竟是在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大恩人，王旭东还是觉得要通知一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