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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忍。」</p>
源博雅默念着这几个音节，只觉得每一个的发音都无比动听。</p>
明明只是问个名字而已，却有种无法言说的隐秘的满足感在心底焕发出来，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时间已经到了。</p>
名为小忍的巫女和他道别，消失在凤凰树下，消失在雾气弥漫的山间小路上。</p>
在仆人再度找来之前，源氏的小少爷收拾好东西回去。</p>
对弓道的执着与热情支撑着他每日来溪畔练习，他没有说大话，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天下第一的神箭手，让父亲承认——即使是作为阴阳师，他也能够兼顾箭术，做到令源氏以他为傲。</p>
然而，每日驱使着他来这里进行枯燥练习的情绪中，除了对弓道热爱，如今、</p>
……似乎又多了一点别的什么期待。</p>
——</p>
真夜拾阶而上，边走边摘花弄叶，秃噜道路两边的草木，慢慢又重新回了神社。</p>
他拉得开弓么？</p>
答案是肯定的，他能够将弓拉满如圆月，能够一箭分毫不差地正中靶心，叫神社的巫女小姐姐们都为他鼓掌欢笑。</p>
然而刚才那样的局面，就算拉得开、他也绝不能拉开。</p>
光只有引起别人对你的好奇，还远远不够，要把握好距离感，适当地给出一点遐想的空间。</p>
有时表演过甚，让自己固定成一个不好亲近的形象，反而会叫对方望而却之。</p>
——见他第一眼，对各个阴阳师氏族做过功课的真夜就按照年龄、样貌打扮确认了他的身份。</p>
现在阴阳师家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只有那么几个，源氏的就更少了，就算认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锻炼演技好了。</p>
而且，依照结果来看，他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p>
“小忍”是个神秘、对源氏抱有隐晦仇恨的女孩，源博雅…又是源氏分家的少爷，想要取得信任，比较困难，但绝不是没有方法。</p>
人们总是在意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对他人的缺陷感到无限包容。</p>
在对方擅长的那一面，适当表现出自己的笨拙，有时候……还是笨蛋一点比较吃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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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真夜在功课闲暇之余就偷偷出来与他见面。</p>
他对时间把握得很好，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本职巫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两人在溪边约会，等黑发小少年射空箭袋，他们就在树下聊些有的没的——他不再以那棵可怜的树为目标，而是用捡的树枝做了个简易的叉，将自己的目标定在、要准确从树杈中间狭窄的空隙将箭射过，而不擦到树干、使其倒地的程度。</p>
两人什么都能聊，只要是博雅感兴趣的，真夜都能说出点什么来。</p>
金发的小巫女虽然力气小，拉不满弓，但对弓道的认识之专业、之全面，使得在浸**研究箭术良久的前者、跟她聊起天来，也总是意犹未尽。</p>
偏偏对方总是在他正尽兴之时，托辞时间不早、功课没做，早早地离去了，凝望她纤瘦的背影，源博雅除了不舍，也只能更加期待明日的再会。</p>
他心里对于小忍的身份没有半分怀疑，甚至笃定对方已潜心修习了多年，殊不知真夜只在这里呆了半年不到。</p>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又是半妖身份，不让自己变成海绵、拼命吸收周围的情报与信息，不这样是不行的。</p>
能够学到什么，他就拼命学，藤原养女的身份带给他的便利，是真夜目前人生中前所未有的。</p>
没有天赋能做到的东西，死记硬背也要将理论知识掌握好，没有才能的身体可以换，空虚而笨拙的灵魂却无法更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