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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绝世画作之上出现了一横不和谐的墨点，让人不觉扎眼的同时，又深深蹙眉来。</p>
——其上还残留着一些妖怪的气息，但再过不了几日，便会消退。那伤是旧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p>
源赖光心中倏尔一空。</p>
如果无法在女孩身上找到破魔矢所留下的痕迹，那么他之前所有的推论，完全只是虚设。</p>
「为什么、会没有呢……」</p>
他陷入了矛盾中，思绪发散间，但听女孩微颤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仍旧背着身拢着衣衫，看不见表情的。</p>
“一直以来……就有很多妖怪围在身边。”</p>
雨水在船顶汇集，淅淅沥沥沿着船檐倾斜方向坠落，在窗外连成帘幕。</p>
哗啦哗啦的雨声，船内船外仿佛成了两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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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会在最开始相遇的时候，就那样警惕；才能够在感到害怕的同时，还是熟练地带着他一起躲避妖怪。</p>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发生过，所以……」</p>
她抱膝坐在乌篷船船篷下、怯生生地朝他道歉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p>
如果是因为吸引妖怪的体质，使得百目的妖怪对她纠缠不清……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p>
源赖光恍然大悟，结合之前种种，似乎有种豁然开朗般的感触。</p>
他这样想着，心中五味陈杂，失望、懊恼中，又有一丝庆幸。</p>
他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地松了一口气。</p>
坐了一会儿，银发少年终于迟钝地倾身捡起衣物，将目光别向一旁，而后向上地、帮金发女孩披好。</p>
这个时候的沉默，就格外的突兀。</p>
他好像是突然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会道歉。</p>
无论是强行将她带上船、带去京都，还是突然闯入，咄咄逼人地指认她是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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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但这时绝不该再沉默，扶在女孩肩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将其身体带到自己面前。</p>
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女孩慢慢转过头来，金发的光泽浅淡而柔软，她的面容沉浸在斑驳的阴影中，颊上已满是晶亮的水光，宛如沾染露水的百合。</p>
她的眼泪，流得悄然无声，那么可怜，没有任何征兆。</p>
——她哭的样子也那么美，叫人心都要碎了。</p>
源赖光被她看一眼，只觉耳边一片嗡鸣，刹那间，什么问题都忘记了。</p>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涌入了他的心扉，一时间，眼前只剩下那一双雾气朦胧的灿金的眼瞳。</p>
——</p>
他最后还是没有道歉地离开了。</p>
离开之后，雨也慢慢停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今天就是是师走之月的最后两天，明天宫内便要举行「追傩」仪式，在新旧年交替的罅隙间，驱散来作乱恶鬼，祈求明年运势昌隆。</p>
真夜在小斋的服侍下吃了晚饭。</p>
“夜晚船就能靠岸吧。”</p>
装作无意的，侍女小斋想要引起话头。</p>
下午的事情她不敢问，源氏少主出来的时候有点魂不守舍，屋里的紫姑娘又哭得泪水涟涟。</p>
藤原一方的小侍女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p>
幸好金发女孩哭着哭着就没再哭了，她恢复到跟以往一样有些呆呆的模样，小斋给她洗了脸，又用柔软的手帕给她擦干净，帮她穿好衣服，端了晚上的饭食过来。</p>
真夜早就演饿了，哭得更感觉口渴，哪里管侍女小斋的忐忑，只是点了点头，一面喝汤，一面在心里暗暗叹气。</p>
「幸好之前就让宴把手上的伤给治好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