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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谁干的？”</p>
“……妖怪。”</p>
女孩落寞地、又很一本正经地回复道。</p>
“妖怪杀死了所有人，就只剩下我和你了，我们躲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p>
源赖光侧头看着水渠上面的街道，在这种傻话里，居然真的认真听了一听，除了水与风，远处还有人的嘈杂声，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所有人都被杀了的样子。</p>
他就转过头来：“我听见……”</p>
“嘘——”</p>
金发女孩马上端起手指，俯身在他耳边，示意他不可以说话，“这些…都是妖怪的幻术。”</p>
两个人凑近之下，变得逼仄的视野中，她的眼神那么真挚，其中的急切与担忧仿佛要将为实质从垂下的纤长浓密的睫羽上，滴落在源氏少主的心上。</p>
在耳尖泛起粉色的同时，源赖光却没有马上回答她。</p>
“……你难道…不相信我么？”</p>
也许是这样的沉默让她感觉伤心，那双金色的眼瞳颤了一颤，很快弥漫上一层迷蒙的水光。</p>
远处天空淡星几点，从这个角度看，星星就仿佛装饰物缀在她的发间，但那双眼眸中的星点比脉脉星河更璀璨。</p>
少年源赖光沉默几息，妥协道。</p>
“……我信你。”</p>
女孩终于心满意足，还挂着眼泪地微微笑了起来，依旧是那令人头晕目眩、却不露声色的笑容。</p>
远处的人声很快就近了，火把、灯笼的光芒倒映在水面，压过了月色柔和的光芒，立即让船上的人所觉察到。</p>
在源赖光的注视中，女孩侧目警觉起来，她仿佛竖起毛茸茸耳朵的猫或者兔子，撑着船板慢慢躺下来，使得自己的身体潜入平面以下、船的凹槽下，就靠在源赖光的手边，以避免被灯火所照耀到。</p>
停在渠中的船只并没有成为被怀疑的对象，随着脚步声渐近，混在其中的人们的声音，也终于能够被听明白。</p>
“少主！”“赖光大人？！”</p>
“这里已经找过了！”“还是没有赖光大人的踪影吗？”</p>
“往南边的小道去看看！”</p>
源赖光听得清楚，甚至认出来几个熟悉的声音。</p>
他张了张口，在声音发出之前，立即被堵住了。</p>
黑暗中，金发女孩倚进他的怀中，抬手捂住了他的嘴。</p>
她的身体在颤抖，那冰冷的温度，传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害怕。</p>
就好像栖在猎人手心中瑟瑟发抖的小雀，她在源赖光的怀中仰面，朝源氏年轻的小少主慢慢摇一摇头。</p>
那张散发着光晕般的小脸就靠在源赖光的胸口，柔软的金发落了一臂，神情依旧是那样惹人怜爱——</p>
源赖光慢慢叹出一口气，闭上了嘴。</p>
水渠上的寻找依旧在继续，来来回回持续好几次，人的跑动声，水面摇曳着的火光，将深夜的城下町照亮。</p>
对于失去源氏少主的杏原、以及其中的很多人来说，今夜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p>
·</p>
凛冬的风将水面吹出皱纹，而在一艘泊在海滩下的乌篷船上，所有的动静都被隔在了狭窄的船舱外。</p>
风暴中心的银发少年，只是静静听着怀中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p>
因为寒冷，金发女孩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再向他贴近。</p>
她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在紧张过后，便是放松下来的困顿。</p>
枕在年轻阴阳师的臂上，女孩的呼吸在警惕地压低过后，又逐渐趋于平缓，她无意识地在挨近，汲取着身边人身上的温暖，直至完全栖进了源赖光的怀中。</p>
而那过分苍白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惬意的薄红，仿佛就要睡过去一般。</p>
源赖光垂眸看着眼底的金发女孩，看着蹭在额上的薄而软的金发，垂下的蝶翼一般浓密的睫羽。</p>
注视对方微微眯起的双眸，他压低声音温柔地提醒道：“外面…好像是我的人来找我了。”</p>
寂静下，女孩仿佛迟钝了片刻，她已经困到迷糊，但依旧固执地睁开眼睛。</p>
“都是妖怪的幻觉哦，是骗我们出去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