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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杨学海是不想去广州了。他对那个地方有阴影。</p>
晚上吃西洋菜炖猪脚。杨学海看得那油腻腻的猪蹄子觉得腻,全挑出来放到李孜的碗里面。李孜看不见,夹着碗里的肉永远夹不完似的,停下筷子来:“你不吃?”</p>
杨学海看着他脸蛋,李孜皮肤好,又白又滑,像鱼肚子上最嫩的那一块儿,他才应该补充胶原蛋白:“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么多肉,血脂控制不住。”</p>
“今年体检做了没有?指标怎么样?”</p>
“没什么大问题,血糖稍微高出了那么一点。”</p>
李孜收拾了碗筷,杨学海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我来吧。”</p>
他最近做家务做得挺勤快,洗完拖地晒衣服,白天没事他在二楼给李孜收拾房间,弄得整整齐齐的,他动作不是很利索,慢慢的,但是一做能做很长时间。李孜有时候吃了早饭看他在收拾书柜,做了两个客人上去看他还在同一个地方。昨天下午他刷了一下午厕所,上下两个厕所给他刷得干干净净的,马桶里一点污垢都没有,客人以为李老板请了个专门的清洁工,随手就把**扔给他,他还真的去厨房里面拿了个**袋出来,弓着腰一路把瓜子皮儿花生壳收拾干净。</p>
李孜觉得他这样不正常。杨学海以前从来不干活,他做惯了大老爷,只有人家伺候他的哪有他伺候别人的份儿?郭绥战战兢兢跑出来说,我跟杨先生说了不用他来做,他说他闲着也是闲着。李孜轻哼,他爱做不就让他做呗,又没人逼着他。但是李孜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杨学海这种变化很奇怪,他又不像是在演苦情戏。</p>
李孜抱臂在厨房门口等他,杨学海擦完了灶台,又弯下腰去擦橱柜,蹲的腿麻了站不起来。李孜甚至能听到他关节抗议的声音,他过去把抹布夺过来,一把将人揪起来:“做不了就别做!等会儿把膝盖弄坏了更糟糕,干什么突然那么拼命!”</p>
杨学海两眼前面全是雪花,他苦笑,很认真地说:“我就是想做点事情脑子里不要想事。”</p>
李孜叹息。杨学海没从与孩子分割的痛苦里走出来,他帮不了他,他只能用尽量柔和低微的声音安抚他:“休息一会儿。”</p>
杨学海突然把他抱在怀里,艰难地呼吸。</p>
李孜犹豫着回抱他,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他蹭到杨学海两鬓微硬的发根,有点像胡渣的感觉。他想,杨学海的头发会不会白了呢?他说:“我帮你染头发吧。”</p>
杨学海点头,他的头发确实白了不少,其实以前也有,但是没有那么明显,最近白的似乎多了许多。他是不太在乎这些的,人上了年纪肯定会有白头发,出租车司机熬夜多,更容易长。</p>
李孜拉过椅子来,把镜子放到他手里:“自己看着。”他的手在杨学海的头上**,来来回回好几遍,用手指暗暗忖度。他把染发膏挤在小碗里,用梳子梳到他头发上。</p>
杨学海从镜子里看他,他的眼帘低垂着,明明看不见从这个角度上看却好像他在认真地看手上的活。他看到抖动的眼睫,心里有个浪漫的想法:原来盲人也是会眨眼睛的。那按照蝴蝶效应的理论,会不会在他眨眼的这一秒,在遥远的地方引发轰动?别的地方不知道,至少在他杨学海的心里,能掀起巨浪,能煽动飓风,能引发天摇地动。</p>
“味道难不难闻?”李孜问,氨水的味道稍微有点臭,他被刺激的忍不住皱鼻子。</p>
杨学海看他那样子觉得可爱,笑:“还行,这边好了,换一边吧。”</p>
李孜换了另外一边,他手上沾了染发膏,手指弄得黑乎乎的。杨学海侧过头说:“这个东西是不是洗几次就会掉了?能保持多长时间?”</p>
李孜莞尔:“一个月吧最长。他们说这玩意儿会染上瘾,多染又对身体不好。”</p>
杨学海已经很满意了:“那就偶尔装装嫩。”</p>
李孜找了个浴帽给他戴上:“坐着,等会儿洗个头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