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素雅文学www.suya.cc），接着再看更方便。
李孜正准备关店门，手机响，他接了。</p>
杨学海说：“还没回去吧？”</p>
李孜很不耐烦：“又怎么了？”</p>
杨学海说：“你帮我一个忙。”</p>
晚上凉气重，虫鸣很低。秋天了，连虫都不叫了。</p>
李孜打电话给廖继缨说晚上不回去了，临时要照顾一个朋友。</p>
杨学海就站在他身边听他打电话，李孜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柔和，是个伴侣的样子，他甚至带着笑意调侃了两句。这样的李孜杨学海很少见，他完全像另外一个人，像一个幸福的人。</p>
杨壹在车上好奇地往窗外望，她想起了在杨学海床头柜里看到的那张照片，是这个瞎子。</p>
李孜打完电话：“孩子呢？”</p>
“在车上。”杨学海搓着裤子上的烟灰：“我今天下夜班，十一点钟要去交班，明天早上七点半下班。她不愿意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晚上，我早上就来接她。”</p>
李孜似乎在沉思，他其实是不愿意带这个孩子的。他没带过孩子，也不喜欢小孩子。想到早上杨学海的表现，他忍不住讥讽：“我现在又成托儿所了，凭什么呀？”</p>
杨学海哀求：“好好好，是我求你。你不待见我可以，我马上走。孩子还小，你别为难她，我求求你，可以吧？”</p>
李孜一愣，一瞬间心里是很爽快的，他杨学海也有低三下四来求人的这一天。但他闻到杨学海身上的焦炙的烟味，呛人的很，不知道抽了多少。</p>
李孜轻哼，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拿一个可怜父亲的自尊来填充自己的虚荣心：“行吧，我让郭绥今晚也别回去了，我看不见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明天早上记得自己来接，九点钟以前都行。”</p>
杨学海连连点头：“哎，好。她的书包里面有换洗衣服，她自己知道洗澡，可能就是要麻烦你哄她睡睡觉，她有时候晚上一个人怕黑。”</p>
“知道了。”李孜抱臂：“让小郭带她去二楼吧，我的床给她睡就是了。”</p>
杨学海很不好意思，难得说话结巴：“谢谢。”</p>
李孜带着小姑娘上楼安顿好，他在门口抽烟，听杨学海在房间里和女儿交代话。</p>
“自己洗澡，洗完澡就睡觉。不要给人添麻烦……明天再给妈妈打电话……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比赛最重要，你拿奖妈妈也高兴……好，要乖……好，记得爸爸的电话吧？”</p>
直到一根烟抽完了，杨学海才从里面出来。</p>
两人站在过道上，杨学海抽了抽鼻子：“给你添麻烦了。”</p>
李孜背靠墙微微抬着下巴。这个姿势像是他在看杨学海。他刚刚听到那些话难免恻隐，杨学海做父亲的时候像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显得手足无措，也不那么让人讨厌。</p>
李孜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要不要洗个澡再走？”</p>
杨学海舔舔嘴唇，摇头。然后他想起来李孜看不见：“算了，还要赶去交班。”</p>
李孜下巴往门口一指，示意他可以走了。杨学海走了两步，回头，再走两步，又走回来，抿着嘴巴困难地说：“她明天要比赛，你帮我鼓励鼓励她。她紧张。”</p>
李孜点头：“知道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