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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x年《现代文学三十年作品选读》第四周课后阅读材料</p>
（仅供同学们学习交流使用，请勿外传。下周我将随机挑选五位同学提问，回答须言之有据；另，每人准备两千字左右札记，最多不得超过五千字，选一本小说或诗集即可，五月一号前请以邮件形式发到邮箱，逾期不候。再次重申，本门课比较难，包括五次线下读书会和两次报告展示，期末的论文我也会催得很急，如有混学分想法，建议现在退选。）</p>
一、《天下缘尘（节选）》陆识忍/著（小说初发表于《形流》，后收入《谈语集续编》）</p>
风雪之夜，我因故留宿漠北一客栈，偶遇一个天才的、纯真的、大方的、多朋友的人。</p>
[此处删减]</p>
我的眼皮上落下一粒沙子。微黄的水晶色。而这个人就坐在鲜绿色的七边形餐桌前，为我费力地切割一块风干鲜牛肉。</p>
“先生，你要到什么地方去？”</p>
我不回话。</p>
我突然发现经历的一切是无意义的。</p>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p>
“先生！”他慌张地站起来，手里沾满碎牛肉和酱汁，却朝我笑：“你还没付钱呢。”</p>
我哪里也去不了。</p>
清晨雪后极冷，我坐在一楼的木栅栏上，与他分吃一张撒了芝麻的烤馕。</p>
“你明天去哪里？”</p>
“我什么地方都去过了。”</p>
二、《执友小纂（残二百八十三篇）》（手稿扫描版PDF见群文件）</p>
执友，志同者。此书未出版，五年前从陈氏故居B50瓦房清理所得，大约缺七十篇，现藏于原泉上沪书栈珍籍馆。</p>
思考：</p>
1、编辑与作家的利益关系变化是否影响到了陆识忍后期的创作？</p>
2、作为陆识忍的手稿整理人，陈凌有无可能无意识篡改了部分内容？</p>
（此问题建议与陆识忍仅存的几份手稿对读。陆识忍的写作方法很有意思，我个人甚至怀疑他可能自觉地设法避免后世读者辨识原文，而作家这种时刻与他者保持距离的性格在其小说叙事里有无体现？如果说他有“孤僻”的一面，那么他上千首流传极广的情诗又是怎么回事？请同学们关注作家与作品的距离。）</p>
三、另附</p>
1、胡桄《非理性叙事的多彩世界——以陆识忍<天下缘尘>为例》</p>
2、阮念畅《陆识忍生平考》、《两首陆集未收小诗与一场文学辩论的兴发》（载于《陆集补编》附录）</p>
3、何新元《交游的生产力：以陆陈为中心的跨地域文学发声群体研究》</p>
4、</p>
《我与原泉书局》吴野/著</p>
（演说稿整理人：兰娟）</p>
今天是原泉六十周年的讨论会。我十年前曾收到陈老的邀请，他要我在几千人面前做一个简短的演讲。讲什么好呢，我那时才复出，文学创作上很苦闷，害怕没有足够的才力把我年轻时的勇气与质朴写下去。我也不清楚现在的读者喜欢什么样的故事。</p>
现在我总算有点底气……[此处删减]</p>
我和原泉书局的相遇应在一九四三年。我出身于一个资产阶级家庭，父母都是某学校颇有声誉的教授，然而他们也热爱原泉这样一个新诞生不过几年的出版社。我从记事起，就在我父亲的书房里翻阅原泉出版的书籍，第一本是一块五角的《生物图鉴简录》。</p>
后来我上中学时开始尝试写小说，读了许多原泉书局发行的陆集——自然，陆老的书都是在原泉出版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于是，我在那年五月投稿了《小鞋子》，改名为《愤怒的童袜》成功发表在《原新》上。</p>
这篇短篇小说是我的成名作，但我一直以为、一直对外说是陆老某天无意在编辑部翻到了这篇，随手改了几处错误，又叫助手记录他的意见寄回给我。</p>
多年后我下放到青县整理书籍，遇见坐飞机来此参加会议的陈老，他与陆老因为一件小事产生分歧……我还记得他戴着一副很好看的金框墨镜默不作声地站在古图（七十年代更名为古籍保存修复研究中心）灰大楼前，发现我在擦柱子，就很生气地把我叫过来……</p>
他说，“小野，你以后不要再讲是陆识忍给你改的小说。他哪有功夫改你的东西，是我改的第一稿，他见我改了、更见我很欢喜你的文字，又抢过去再改一遍。你难道不觉得他提了许多你当时全无法解决仔问题么？”</p>
哈哈，陈老是吴城人，他平时说官话，急了会说回吴城话。</p>
唉，有些人曾诋毁他、指责他是封建统治阶级遗留的少爷，我想那就算是缺点，在陈老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p>
他解了我的围，以他极高的名声和地位慷慨援救我——当时古图的主任对我很有些偏见，又说“以后”！</p>
诸位啊，年轻的读者们啊，我那时真是心灰意冷、打算一辈子做个擦柱子的工人了，可陈老一直相信我能回到文学界来！</p>
说起来，我与原泉的几位老编辑多有来往，他们的眼光很独到，这是原泉能越来越壮大的原因之一。</p>
【底下听众笑】</p>
有的人笑了。是的，我很不道德，我提及他们仅是为了铺垫陈老对原泉的贡献。</p>
现在人们都知道：原泉曾是一个小商人的产业，只卖一些贴有明星相片的画册月历，濒临倒闭方转卖与陈老的父亲抵债。后来陈老去上沪探亲，从他经商的父亲手中接过，短短一年，书局就发展得很像样了。</p>
如今文坛依旧活跃的作者多在原泉的杂志、期刊上连载或发表过文章；此外有许多电影界的老同志曾工作于原泉三十年代中后期创建的影戏公司。</p>
陈老二十三岁接手小书店并改名“原泉”，以后的人生都扑在这个出版社上。有人、尤其是陆老的忠实读者——</p>
【底下听众笑】</p>
大家又笑了，现在竟渐渐出现“拨乱反正”的声音，认为原泉前期的壮大主要是因为陆老坚持把他所有作品的版权和盈利所得送给陈老——我坚决反对这种说法。</p>
试问，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们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此相信对方？</p>
我的小说在《原新》副刊上登载，渐渐收了十三四篇。那时我刚离开家庭搬到上沪郊野的小阁楼里，生活拮据，两磅硬面包与一壶白开水就是一天的美餐。</p>
有天，陈老在星富饭店吃饭，我在对面的小报亭前看报纸，他应该是看见我了，出来问我最近的情形。我很感动，又羞于启齿，支支吾吾的。</p>
陈老便说，“小野，你要不要出一本集子？我想大概可以印个一万册。”我那时以为陈老是用他做生意的眼光告诉我一个确切的数字，连忙答应了，后来才知道这一万册在原泉的仓库里压了八千三百册，直到我的长篇小说《木兰歌》出版，才搭了顺风车卖出去、甚至多次再版。</p>
五十年代我埋头创作《秋雷》与《扶手椅》两部长篇小说。原泉的总部在上沪，然而当时陆老身体有恙（他写字太多太快，手腕不大舒服），需要去国外动一个小手术，陈老作为他的编辑兼文稿整理人，不声不响把杨老（娟按：当为杨泰先生）提上来做总编——他们两就一同出国了。</p>
于是，原泉有将近一年的“低迷期”。杨老只询问陈老当时与书局合作的大作家以及同等级的出版项目的事，对于我这样的年轻人，自然公事公办——而那两部小说在思想上有些激进危险，杨老始终不肯点头。</p>
虽然小说最终没有出版，可是还是遭到一些小人的注视。他们通过我早前发表的几篇随笔恶意揣测《扶手椅》的内容，并开始攻讦我这个人。</p>
我复出后有好几个月不知如何捡起笔杆子。我想写一些伤痕，可我的心却麻木了；我想讨论人性的善良，可我的词汇量锐减，想象力也退化得可怕，只能做出一篇板硬的报告。</p>
原泉这时正向出版集团转变，陈老年纪大了，可他还是亲力亲为，许多进度都离不开他在中间斡旋。他这样忙碌的老先生——同时他还要亲手整理陆老潦草的稿子，特意询问我的近况。</p>
我已把他当作我的父亲——我文学上的父亲，很懊丧地告诉他我写不出东西。</p>
陈老沉吟不语，稍后邀请我跟着他们（另一个人自是陆老）去国外某文学交流会议上看看。</p>
我从没有出过国，何况是这样大的会议，与会者皆是享誉世界的文豪大家。</p>
可就是如此，我才结识了福特列伦，他的理论相当地影响我近年的创作。</p>
原泉现在是一个大家庭了……[此处删减]</p>
5、</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