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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p>
除张、胡二位前辈在上沪有固定居所,其余的老先生常年住在首元或北方诸省省城,有的人上次来沪许是几十年前的旧事。</p>
顾虑这一段时间内他们的吃住行走、以及生活上其余的需要,陈凌少不得替陆识忍再安排得周全些。</p>
稍后,陆识忍开车去云季饭店确认客人下榻的住所,向陈凌逐句说明事情原委:</p>
去年他就写信邀请当时带自己进入文坛的先生们来上沪,几次因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而不能促成。今年四月中旬,他托编辑杜偌云重提此事,李、林几位老作家又带头提出凑一个合适的时间,经过多番努力,总算将人同时请来。</p>
至于陆识忍邀请众先生赴沪的目的与去年是否一致……</p>
当然不大一致。</p>
陈凌晓得他要做什么,一面感动,一面无措。</p>
无措就在于,横着走遍吴城的陈少爷天不怕地不怕,谁想一朝在晚宴上被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们轮流问话关心,偏还问他有所涉猎的经传、金石、宋元刻钞本方面的问题。</p>
答的简单了么,很丢傅涯州先生的脸面;答的详细了,常常引发前辈新一轮的追问,简直无穷无尽,非剖挖出十几年苦读的学问不可应付!</p>
陈凌只能恭恭敬敬地站着回答,有如少时受老塾师考校,生怕答错答少,一杯温热的花雕握在手里,到饭局终了都没功夫细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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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另一厢。</p>
解决了一个躲在公厕写作的红先生,仍有其他闻风而至、浮想联翩、乃至恶意揣测的阴影。</p>
见《真德报》离奇地消失了,许多人认为它咎由自取、谁教它整天编排各种名人明星的丑闻赚取铜钱呢;亦有些人不这么想,怀疑原泉书局权势滔天,竟与市政暗中勾结。</p>
因此,舆论形势依旧复杂。</p>
本该在首元大学开课教授文艺理论的某作家、某某大师突然现身上沪,又让好事者兴奋不已。事情越大越热闹,这样他们才能偶尔觉得生活有意思。</p>
整个上沪如今最着急的除了一对当事人,恐怕是陈齐知。</p>
正因陈父完全晓得陈凌和陆识忍的“勾当”,是以他从四月下旬起就悄悄关注着事件的进展。</p>
起初见红先生等人仅攻讦陆识忍一个,陈父还暗暗高兴,后见《真德报》发出与儿子有关的绮丽预告,不由大骂陆识忍不守规矩。</p>
一想到陈凌这孩子被陆识忍如何……抱歉,恕他作为父亲不能再想下去。</p>
幼女早夭,陈齐知以为自己终生无法体会到白菜被**拱走的愤怒之情,现在么。</p>
哼。他和太太上辈子恐怕把陆识忍一家当牛马狠狠使唤过,否则如何会这么倒霉!晦气!连唯一的儿子也被骗走了呢!</p>
“先生,买份报吧。今天的新闻很有趣呀。”</p>
陈齐知猛然回神,看见报童红扑扑的讨好相,蹙眉摸出两枚铜子,从其兜包里拿走一份报纸,站在站台旁翻阅。</p>
[前《光芒》资深编辑杜偌云疑似加入原泉]</p>
喔,他的嘴角自然地浮现一抹欣慰的笑。</p>
[李昌甁《论新文艺的界限》]</p>
[《真德报》离奇解散之谜团揭晓!负责人杜斯俊或犯第四条诈骗罪、第二十六条诽谤罪、第二十七条危害社会治安罪等十余项罪名,现已收押入狱,下月开庭审判。鉴于原泉书局邀请著名律师梁尹出庭,深受杜某骚扰勒索的几十余位沪界名人亦联合签字申诉,本埠暂无律师愿为之辩护,现面向大众招募……]</p>
陈齐知晃了两**体,把报纸丢进道旁**箱,拄着拐杖往候车室去退票。</p>
他想他没有必要找蒋律师了……</p>
公司的情形危在旦夕,陈齐知早已不是上沪实业界呼风唤雨的陈大头,绕了几个弯、托熟人居中帮忙,才勉强联系上外省某知名律师,可是现在——</p>
陈凌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麻烦。</p>
今天是六月一号,孩子们的节日,上沪所有小学都放了假,商业区和公园处处是穿及膝白袜、戴黄蓝太阳帽的儿童。</p>
陈父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孤零零坐在街边花园的卡座里喝茶。</p>
“Sorry, please you——”</p>
“去去,我听不懂。”一听是洋人的口音,他就很恼火,见对方行动迟疑,茶也不喝了,掸掸长衫上的褶皱,作势要走。</p>
“呃,抱歉,先生,劳烦你,万铜里怎么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