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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p>
接下来的一周里,关于作家陆识忍是否患有某种精神疾病的讨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p>
有针对其新发表的小说而进行艺术分析的,亦有在此基础上任意发挥只为引申至作家的心理问题的;更有许多看热闹的普通读者左右摇摆,见人家说“汗毛”,就纷纷指责他目光猥琐,见某颇有权威的理论家发文驳斥,又很赞同,觉得陆先生到底是近年来极其不错的文人,总算想起看了他的小说颇受感动的事实。</p>
《对岸》、《十月》、《孤灯》……从具体的作品、到陆识忍的文艺思想,一路延伸至辩论同性之爱是否属于文化糟粕,又衍入纠缠各国古今婚姻制度的异同。</p>
想用文字说服一个人是绝不可能的,偏偏谁都想发表些感想,证明他是确实存在的一个生命。</p>
从讨论涉及的内容的广度和参与人群的类型来看,这场愈演愈烈的攻讦战纯粹而自然,或许陆识忍只不幸赶上了热潮、被人随手拿来当点炮仗的引线。</p>
陈凌不这么想,他进入书业将满一年,对报刊杂志整套的宣传运作方式有相当的了解,不相信这件事情背后没有一双乃至多双手推波助澜、煽风点火。</p>
那么那位几乎天天发表文章的“红先生”会是谁呢?</p>
是章绛么?</p>
陈凌不晓得。</p>
原泉书局的业务部没有章绛的**,托问几家大出版社的主编,对方都说不大清楚,终于有一位老先生给了地址,可派助理小秦上门一问,房东说章绛嫌这里太吵、上个月就搬走啦。</p>
是了,章绛跟着父亲章教授从首元来的,甚至今年他的作品还是刊载在首元的几种大杂志上为多,想必曾经与各编辑部签订了连载的合约,不好随意与上沪的书业有过多接触。</p>
到底是不是他?有些浑水摸鱼写议论文章的人索性直截称“红先生”为“绛先生”,简直把一桩未定的疑案架到了火上烤。</p>
书局里亦有些不满的声音。职员皆有一定文化,即便原先不知道章绛和陆识忍在文学上的仇怨,现在因陆识忍名气高涨,中学、大学的作品都被好事者翻出来复印发行,略对读一番,大多心里透亮,很有些忿懑。</p>
怎么能干这种事!心眼忒小了!</p>
就在陈凌想方设法联系章绛以及居然没有固定工作地点的《真德报》的时候,编审吴放带着下一批影印古籍的体例草稿,进办公室与他商定格式。</p>
商谈完毕,老人临走前不情不愿地告诉他一个小道消息:</p>
“这几天陆小先生似乎在悄悄联络联合社的翟编。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p>
陈凌讶然,轻笑一声,继续收拾散落在桌上的古籍资料,“吴老,怎么,谁让您来告诉我的?”</p>
老编审摘下灰毡帽,把压在帽檐下的花白小辫放出来,掸去袖口的白灰:</p>
“我的确不关心——年轻的编辑们倒很在意。你虽然心中有数,也要时常下楼去编辑部走走,有的新人……”</p>
“他们以为我故意压着陆识忍的文章不发么?这才逼他改投别的书局?”</p>
“哼,你清楚就好。”吴放又把帽子戴回去,他冬天陪孙子孙女游湖逛公园,耳朵上发了一大片紫红的冻疮,到现在还没好。</p>
陈凌收回视线,想起什么,拉开抽屉送他一盒冻疮膏,“我问老家的大夫要的,才寄来,您用用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