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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亭记得,在她终于识破贺唐芝一家的阴暗手段的时候,这完全颠覆了安亭往日的认知,她心痛到几欲滴血。</p>
艰难到几乎无家可归的时候,恍如天降的贺祈把她带了回去。贺祈教她一步一步将损失减到最小,甚至打官司将父母的遗产夺回来。</p>
“谢谢你帮我,不过你想要什么?”当时她这样问贺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免费的午餐。</p>
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会害你,更何况一个没有见过多少次面的陌生人?</p>
“或者,我能给你什么?”</p>
换成任何一个之前素不相识的人倾尽全力帮她,安亭都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p>
偏偏面对贺祈,安亭有种种天然的直觉。他不会害自己,或者是因为一种同病相怜的处境,让安亭觉得他们是同一路人。</p>
高中毕业之后他们各奔东西,不再见面。</p>
安亭隐约听过,贺祈经历了一场意外,事情闹得挺大,不过关于贺祈的传闻注定拥有许多个版本,并且蒙上了神秘的色彩,众说纷纭,没有个定论。</p>
当她再次见到贺祈的时候,他的眼神平淡近乎垂暮,双脚放在踏板,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p>
上天最残忍的一件事就是,总是会剥夺一些人本该拥有的东西,直到声嘶力竭,心如死灰,都无法挽回。</p>
就像那个骄傲的、肆意的贺祈,和那个无忧的、天真的安亭一样,都成为了过去式。</p>
“那就为我弹琴吧。”贺祈说。</p>
贺祈的别墅宽敞精美,一切物品应有尽有,甚至在客厅中央,一进门最显眼的地方,就摆着一架崭新的钢琴。</p>
安亭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看了它许久,但在别墅里居住的那段时间,她都没有碰过那架钢琴。</p>
贺祈说:“我知道你会弹琴,为我弹一曲吧,这就是我要收取的酬劳。”</p>
安亭旷久之后第一次弹琴,没想到是因为贺祈。</p>
凭着肌肉记忆和心中滚瓜烂熟的琴谱,安亭哪怕闭上眼睛,都能准确无误地弹奏出来。</p>
一首、两首、三首……</p>
安亭数不清弹了几首,又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她沉浸在当时,几乎无法自拔。</p>
贺祈的轮椅就在她身后,他也没有喊停。</p>
重逢之后,安亭和他那么多次见面,除了一个助理偶尔出现,贺祈身边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p>
他眼中的情绪那么淡那么冷,仿佛经历了世间最惊涛骇浪的事,以至于其他的再也掀不起波澜。</p>
安亭时常有种错觉,他像一头孤独的雄狮,以血肉铸皇冠,以伤痕为勋章,只在独处**伤口。</p>
安亭弹到力竭,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十指连心,指间微痛,理智回笼,她回头看向贺祈。</p>
贺祈的眼神不一样了。终于不再是死寂,而是像火山一样涌动热浪,他的喉结滚动,目光带着炽热的温度,让她无所遁形,几乎要把她融化。</p>
那一刻安亭觉得,就算这个世界上唯剩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也好。</p>
——</p>
安亭再看着贺祈,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他。他的双腿现在跷到了课桌上,看起来修长有力,完全无恙。</p>
尽管贺祈整个人都散发着“我很不耐烦”,和“别惹我”的气息,安亭看着,竟然觉得比死气沉沉的样子可爱了不少。</p>
还问她有何贵干。</p>
安亭摇了摇头,“本来是没有,不过你要是想值日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她扬了扬手中的值日表。</p>
对于贺祈这个不听管教的人物,班主任一直头疼,见纠正无果,索性吩咐安亭安排值日的名单时,直接把贺祈剔除出去。</p>
做什么事都不用带贺祈,反正贺祈不会听,也不会看。班主任还特别交代班委都别去找贺祈,一个贺祈不听话,不管他就算了,实在是怕贺祈把好学生给带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