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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这场雪来的蹊跷，都一两周了还不带停的，反而越下越大。道路上有专人清理看不出来，单是行道树上厚厚的积雪就可见一斑了。</p>
撒盐空中差可拟。</p>
细细碎碎的颗粒，落在人脖子里凉飕飕的。</p>
这样的细雪，搭着一园子梅兰竹菊，倒也别有情趣。</p>
秦俨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p>
纪以余落后他两步，垂着眸走路。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p>
常枫。</p>
西装革履，端着一杯红酒跟一群人说话。似乎是有所感应，他的目光也看向这边，松松地在纪以余身上点了点，就略了过去，定定地看着秦俨。</p>
举高了酒杯，遥遥一敬，轻笑着，抿了一口。</p>
鲜艳的红酒。</p>
纪以余抿着唇，疾走两步，直接拉住了秦俨的手。</p>
攥得紧紧地。</p>
在冰天雪地里，握着那只冷冰冰的，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p>
秦俨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沉沉的，倒是没有往日那么亲密。但也没甩开纪以余，只是回过头，慢慢地继续走。</p>
纪以余抿着唇，心底毫无来由地一阵怒意。</p>
他拉着秦俨，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常枫一眼。</p>
常枫跟他眼神对上，也没有那么温和了，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p>
秦俨没说什么，纪以余也不问，只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像是秦俨养的听话的狗崽子。他偶尔会给纪以余介绍一些人，只是脸色淡淡的，像是做惯了人前那个肆无忌惮的“秦总”。</p>
姚炜一过来的时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纪以余一番，装模作样地跟他碰了碰酒杯：“余哥，今天真帅啊！”</p>
秦俨不知为何情绪不高，转了一圈就坐下了，冷冷的，薄唇紧抿，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纪以余往那边看了一眼，站住了脚步，缓缓松了一口气，皱着眉，有点焦躁：“你怎么不跟我说常枫也来！”</p>
“常枫？哦，常枫。”</p>
姚炜一点了点头：“你俩有过节？”</p>
纪以余的目光一直在常枫身上，那个人正在同一群人说话，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纪以余抿着唇，看着他的侧脸，心想，他们两个的确是长得像。</p>
——要是秦俨真的喜欢他。</p>
纪以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有过节。”</p>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事，研究了一下这个“过节”，事实上也就是夺妻之恨。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好了不少，顺便往秦俨那儿看了一眼。</p>
这一看不得了，心里的火气腾地又烧了起来。</p>
秦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个小男人，腰细得不行，装模作样地围着秦俨说话，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一个劲儿地要往秦俨身上靠。</p>
偏偏秦俨还不拒绝，只端着个高脚杯，不知在想什么。</p>
“余哥？怎么了？”</p>
纪以余看了姚炜一一眼。</p>
姚炜一被他吓了一跳：“卧槽你这眼神……谁抢你东西了？”</p>
纪以余抿着唇，心里难受得不得了。</p>
——为什么又这样。</p>
走了个王嘉乐，那边还有常枫，现在什么东西也敢往他身边靠。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可他偏偏没有让这些人走的资格。</p>
“没事。”</p>
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都是哑的。</p>
还是不甘心地，又往那边看了一眼。</p>
刚好和秦俨的眼神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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