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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秦俨，我喜欢你，很喜欢你。</p>
秦俨揉了揉他的头发，淡声道：“嗯，我知道。”</p>
然后调了调蓝牙耳机，拍了拍小孩的背：“去把火关了。”然后就往那边走，似乎是在接电话。</p>
轻描淡写地就完了。</p>
像是一团最热烈的火焰，沉入了幽蓝无际的冰冷深海。</p>
纪以余呆怔地关了火，回头看了看秦俨，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他什么意思。</p>
说出这一句，就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p>
秦俨挂了电话，吃了饭，跟他说有事要走。</p>
纪以余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简直烦闷到了极点。</p>
——他又出去了。</p>
外面有那么多需要交际的？</p>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着，院子里有几棵腊梅树，黄色的花瓣，清香凛冽。最近开了，不徐不缓地绽了一树，满院子都是这样的香气。</p>
晚上的时候，秦俨回来了，带回了一身这样凛冽的香气，和酒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沉迷。</p>
纪以余刚准备睡，看到叶朗把秦俨扶到沙发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麻烦您了。”</p>
秦俨已经醉了，睁着眼睛，薄薄的眼皮上带着冰雪的寒气，眼睛里带着朦胧的水。</p>
他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把我带到小鱼儿这儿了……”</p>
纪以余给他煮了醒酒汤。</p>
叶朗已经走了，他大晚上过来一趟也不容易，现在要回去抱着老婆睡觉，也不多在这儿待。</p>
纪以余很少看到秦俨喝醉。</p>
秦俨大多时候，都清醒的可怕。哪怕是在酒桌上，总是笑眯眯地，眼底带着令人胆寒的冰寒与冷意。</p>
这个男人喝醉的时候，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他的头发全放下来了，眼角上扬，眼尾薄红，鼻息间是温热的气息。长臂一伸，勾着纪以余，声音吊儿郎当的：“给哥哥煮了什么？”</p>
纪以余皱着眉推他：“醒酒汤，赶紧喝了。”</p>
“哦。”</p>
秦俨抿了抿唇，也不笑了，捧着汤就喝，乖得不像话。</p>
纪以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心里微微发软。</p>
他已经生了一下午的闷气了，也不知道是气谁。翻来覆去地揉妹妹，差点把这只猫给撸秃。一会儿就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目光无神，像极了得知丈夫出去猎艳自己在家咬着手绢哭的小媳妇儿。</p>
纪以余想，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p>
“宝宝……”</p>
秦俨对着他笑，坐姿乖巧，指了指那边：“电话响了。”</p>
纪以余想笑：“你自己怎么不接？”</p>
秦俨理直气壮：“我喝醉了！”</p>
“你还知道你喝醉了……”</p>
纪以余起身，去接了电话。</p>
那边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陌生，但是好听，像是冰冷琴键上流淌的钢琴声。</p>
“晚上好，这位小朋友。”</p>
那声音里带着笑意，自报家门：“我是袁铮。”</p>
……袁铮。</p>
袁铮！</p>
纪以余想起来了，是那次聚会上的人，那个长得格外精致的男人。</p>
他看了一眼秦俨，压低了声音：“晚上好，我是纪以余。”</p>
“我知道。”</p>
袁铮声音里的笑就没压下去过：“我还知道秦俨就在你身边，喝醉了，神志不清。”</p>
“我还知道，你喜欢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