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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余抱着小花，泣不成声。他想，这种失去的感觉太难受了，像是胸口有一块肉被剜去了一样。</p>
——小花。</p>
——每个冬夜都陪伴着他的小花。</p>
——它死在了冰冷的冬夜。</p>
——在死后还被顽劣的孩童捉弄。</p>
一个念头忽然升了起来，他擦去眼泪，但是新的眼泪又重新装满了泪眶。他咬着牙，指甲陷进了肉里，心想，那三个孩子该死。</p>
——不能让小花孤零零地上路。</p>
这个念头简直有魔力，一生出来就占领了他的脑海。他想，就像对待于大庆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反正在这儿弄死个人简直太容易了……不对，不能这样做。但为什么不能呢？有什么阻止的理由呢？只是冥冥之中不能这么做吗？</p>
不对！</p>
林姨拍了拍这个悲伤不已的孩子：“别伤心了，去跟秦先生求求情，好好跟他撒个娇，唉……生死别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必太过介怀了。”</p>
秦先生……</p>
哥哥！！</p>
不能让哥哥知道！</p>
纪以余紧紧闭上了眼，不能让哥哥知道，他不仅不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还是心肠歹毒手染血腥的坏到骨子里的坏种。不能再做那样的事了，以后都不能再做了！</p>
他睁开眼睛，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视频通话。</p>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接通。秦俨似乎是在家里，穿着卫衣，戴着眼睛，眯着眼问：“哟，怎么哭成这样，这是怎么了？”</p>
“哥哥……”纪以余刚一吐出这两个字，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啜泣道：“小花死了……”</p>
秦俨抬了抬眼皮，问：“小花是个什么东西。”</p>
“是我的狗。”纪以余怯生生地看向秦俨：“我能把它埋在后院吗？”</p>
秦俨沉默了一会儿。</p>
他想，就这么拒绝这孩子该有多痛快啊。</p>
看着小孩的希望就此破裂，看着小孩泣不成声，脆弱得像是承受不起任何打击。</p>
——但还是不太忍心。</p>
秦俨极少有这种类似“不忍心”的情绪。</p>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埋了吧。我明天过去。”</p>
纪以余晚上睡得极不安稳，他是被汽车鸣笛的声音吵醒的。窗帘上有淡黄色的灯光，外面吵吵嚷嚷。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又是意外又是激动，连鞋也来不及穿，光脚就跑了出去。</p>
男人围了个米白色的围巾，皱着眉看着玻璃门前躺在窝里的橘猫。小猫被吵醒了，惊慌地叫了两声，然后怯怯地缩在了角落里。纪以余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叫了声：“哥哥。”</p>
男人终于从小猫身上收回了视线，在玄关处换了鞋，神色淡淡的：“这是怎么回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