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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一天，顾小青被顾玲玲在厨房恐怖的剁肉声吵醒了。他走出房间在厨房门口围观了一会儿，去吃桌子上热好的粽子。粽子是顾小青奶奶包好送过来的。奶奶每次做东西都会送一份送到顾小青家来。</p>
昨天晚上是去外婆家吃的，外婆家烧的东西不好吃，顾玲玲这个不挑食的也不爱回娘家吃饭。外公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红包，理所应当进入了顾玲玲的包里。顾小青对于压岁钱无所谓，他以前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被顾玲玲保管着保管着就没了。他对压岁钱的定义一直是家长互相之间换钞票，拿回来的和给出去的差不了多少。</p>
顾小青开着电脑刷网页，他还穿着睡衣，一边刷一边喝纯牛奶。顾玲玲忙得团团转。到了饭点，她叫顾小青去客厅开电视，顾小青很少去客厅，他嫌客厅沙发***死。他一进客厅还惊讶了一下，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很多水果和零食。那零食还是他从货架上拿的。他把电视打开，电视是顾玲玲爱看的频道，放着爱恨情仇的古装剧。顾小青顺了一个青枣吃，又溜达回了房间。</p>
那天下了丁点的雪就停了，雪下完便开始下雨。他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天从灰色变成黑色，顾玲玲进他房间叫他换衣服，还指定他穿夏叔叔给他买的，原话：“新衣服就是要今天穿。快点，马上吃饭了。”</p>
顾小青换好衣服出来，帮顾玲玲去厨房端菜，他站在桌子旁觊觎丰富的菜色，客厅那儿的电视好像换频了。不过没一会儿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夏志荣从客厅慢慢地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他熟悉的微笑：</p>
“青青，新年好呀。”</p>
他呼吸一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霎那间像被尖尖的锥子捅去一个角。他回应：“叔叔新年好。”</p>
夏志荣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便没再与他说什么，一如之前无数次来他家吃饭的程序，自然地走进厨房，和顾玲玲亲热地聊天，厨房里充斥着顾玲玲高兴的笑声。聊到一半，夏志荣走到门外贴春联，他叫了一声顾小青，让他盯着有没有贴齐。顾小青看着他慢慢对准位置，说：“再往上点……好了。”</p>
夏志荣重重地摁了一下，把以前陈旧的春联揉成一块扔进了**桶。</p>
他走到厨房帮顾玲玲端菜，抢去了顾小青的工作。</p>
小顾独自坐在位置上低着头闻扑面而来的菜的香气。</p>
顾玲玲花了心思。他看着饭桌上满满的盘子，连曾经顾玲玲最不稀罕的冷菜都有。三人入了座，饭桌上他们聊了很多，他们总又聊不完的天。顾小青盛汤，不知怎么聊的话题又聊到他身上。</p>
“马上高二下半学期了，”顾玲玲说，“也不知道自我感觉怎么样。顾小青是从来不说他学校的事情的。上次有个小女生跟他告白，洗衣服翻出张纸条我才知道。”</p>
夏志荣：“小孩嘛。”</p>
这个话题被轻描淡写地带过，顾小青忽略夏志荣停留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目光，吃完饭正准备走，夏志荣便叫住了他。</p>
他鲜少在顾玲玲也在的时候主动与他讲话，顾小青望着他，他慢悠悠地放下筷子，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笑眯眯地递给顾小青：“新年快乐，顾小青。”</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