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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安恪是在哧哧的热油声中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顺着声音看向厨房。楚豫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系着棕色的围裙,正背对着他煎蛋。他脊背挺得很直,从后面看不像是在做饭,这架势倒像是在雕刻什么艺术品。</p>
他把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抬起头便看到沈安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里一片茫然的盯着他,眼底有些青黑,衬衫也被睡的皱巴巴的,趴在沙发靠背上还不忘冷着脸。</p>
“早上好”,他把煎蛋放在桌子上,“要吃早饭吗?”</p>
沈安恪又盯了桌子上的煎蛋一会儿,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就坐到了餐桌前。</p>
楚豫把两碗浓稠的红枣白米粥端过来,拦下了沈安恪拿勺子的手,“先去洗漱。”</p>
沈安恪每天睡醒都有一段漫长的失智时光,他冷着脸乖乖的哦了一声,便去洗漱。</p>
楚豫看他迷迷糊糊,怕他洗脸把自己淹死,跟着他去了卫生间。</p>
沈安恪洗完脸,对着镜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终于清明了一些。</p>
楚豫:“我没有新的剃须刀了,你要不…”</p>
“我用你的!”</p>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今天别用了不行吗。</p>
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刮好胡子,洗掉泡沫后,沈安恪扭头看到楚豫扔端正的站在门口,“你站这干嘛?”</p>
“…没事,你弄好就来吃饭吧。”</p>
“我还不知道弄好去吃饭…”沈安恪小声的嘀咕。</p>
沈安恪看着面前一个煎蛋,一碗白粥,有点心虚的问,“你吃的饱吗?”</p>
楚豫:“锅里还有粥,多喝点就饱了。”</p>
吃人嘴软,沈安恪没用勺子,端着碗几口就喝完了。楚豫余光扫过来,自然的接过他的碗,起身去给他又盛了一碗。</p>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这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早餐,都很自觉地没有提昨晚的事。</p>
沈安恪抽出纸巾擦擦嘴,看着楚豫把碗放到洗碗机里,象征性的夸奖道:“你的粥煮的不错。”</p>
“是吗,昨天早晨的外卖,点多了没喝完,今天热了热。味道不错吗?”</p>
“…当我没说。”</p>
楚豫便笑了,眼睛里流泻出温和自然的光,嘴角微微上扬,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p>
沈安恪愣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却又不觉得奇怪,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p>
楚豫就站在餐桌旁用纸巾擦手,他对待自己的手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擦得郑重又细致。这样的动作落在沈安恪眼里,楚豫便又回归了他高中的模样,端正严肃,一丝不苟。但其实楚豫平常并没有这样擦手的习惯,他只是陷入了思考,他在思考沈安恪为什么还不走,难道真的要由自己提出送客吗,应该怎么说才不会太失礼…楚豫把纸巾扔进**桶,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但是他得出一个结论,沈安恪和以前一样,挺没眼力的。</p>
“你昨天怎么过来的?”楚豫问。</p>
“开车,”一提起车,沈安恪有点慌,“我的车停得挺不是地方的,我得出去看看还在吗。”</p>
楚豫点头,跟着沈安恪走到门口送客。</p>
沈安恪换好鞋子出门,楚豫站在玄关处微笑着目送他,一丝不苟的笑容,和一丝不苟的站姿,沈安恪瞥了一眼他脚上的卡通袜,一只胖嘟嘟的熊猫从脚趾爬到脚面,他嘴角扬了扬,</p>
“袜子不错。”</p>
楚豫这才发现自己又没穿拖鞋,只踩了厚厚的地毯袜,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一小片红晕。</p>
沈安恪把手机递过来,“把你电话留我一个,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他说着把目光投向沙发,“还有我的衣服,改天咱们一起算啊。”</p>
“早饭…不是饭吗?”</p>
沈安恪愣了一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楚豫,你一直这么贫的吗?”</p>
楚豫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接过手机输了自己的号码。</p>
“我送你下去吧。”楚豫没出玄关,没穿鞋,也没有拿外套的打算,就站在原地干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