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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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震惊地看着神情平静的审神者,喃喃自语道:“可是,可是时政已经确认了那位阁下的死亡,没有人能够欺骗时政调查部的眼睛。她、她不可能还活着。”</p>
“‘修女’桑是否还活着,这并不重要。”吉见樱织摇摇头道:“死人也并不是不能对活着的世界产生影响。而且你注意到了吗?那个屏风的画面。”</p>
吉见樱织将监视器画面回放到蜂须贺虎彻进入玄关后的地方,又放大了画面,屏风的图案在分辨率有限的视频中显得很是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女性在屏风画中走动的样子。</p>
“狐之助,你有听说过日本十七世纪的‘隐匿基督徒’吗?”吉见樱织一边回忆一边开口说道。</p>
“1549年,耶稣会的圣方济各·沙勿略和他的助手、向导抵达九州南部的鹿儿岛,成为日本首批传教士。那时还是战国时代,基督信仰在日本传播得非常顺利,战国大名比如织田信长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但是本能寺之变后,掌权的丰臣秀吉开始禁止天主教传播,并开始打压教会。1597年,丰臣秀吉下令在长崎处决二十六名天主教徒,此事件后来被称作‘二十六圣人殉教’。自此之后,曾经盛极一时的日本天主教进入了长达250年的禁教期,任何被发现信仰基督的信徒都会被处以极刑。”</p>
“面对幕府严苛的清洗,有一批教徒表面弃教,私下却将自己的宗教伪装起来,隐藏在众多佛教信奉者之中,在隔绝秘密的状态下传递信仰。这批人藏匿了200多年,直到明治维新,**合法化后,才公开了身份。他们后来被称为‘隐匿的基督徒’((隠れキリシタン)。”</p>
“在我第一次来到本丸看到那个屏风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眼熟,但我很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佛教图。出于好奇,我在现世的时候对那个图画作了些许调查,然后我确定了一件事——”</p>
狐之助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审神者沉静的讲述声。</p>
吉见樱织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监视器上的图案,“这并不是佛教的观音菩萨,而是经过了变形和转换的圣母玛利亚。你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十字架和玫瑰的意象被很隐晦地藏在了整个屏风的画面中。这正是‘隐匿基督徒’的象征。”</p>
“有趣的是,‘修女’阁下也是一名基督徒。‘隐匿基督徒’的存在被公布之后,西方的教会和传教士都拒绝接纳这个牺牲良多的日本兄弟,而宣布它为异端。一名虔诚的教徒会允许异端偶像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吗?再加上,烛台切光忠曾经告诉我——‘修女’是一个德籍犹太人,曾经受到一个隐秘教会的帮助而逃脱了纳粹的迫害,并因此成为了一名虔诚的教徒。随后她更是遵从教会的要求成为了一名日本审神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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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见樱织低头看向狐之助,神情寡淡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你觉得这么多的巧合汇聚于一人身上的几率是多少?狐之助?”</p>
狐之助的爪子无意识地抓挠着木质地板,紧张地说道:“所以说,已经去世的‘花冠’阁下是这个‘隐匿基督徒’教会的一员?那这个事件的背后其实是这个教会在推动?它是想要插手时之**的事务吗?”</p>
出乎意料的是,吉见樱织摇了摇头。</p>
狐之助讶异地看着审神者,这是它第一次见到审神者露出这种有点苦恼的神情。</p>
“要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吉见樱织说道:“但这个发现帮我确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什么事情?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下意识追问道。</p>
吉见樱织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p>
狐之助梗了梗,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来审神者还是不是很信任自己啊。</p>
它的目光扫到了另一侧的地板,那里铺着一块方形的白布,上面摆着的是不久前它和审神者一同从叛逆者的房间中搜出来的可疑物品。</p>
狐之助抬头看了看审神者,她此时正在看着另一块无人机的监视器屏幕,那是被派往万叶樱方向的2号无人机。但是由于万叶樱处灵力场过强,干扰了信号传输,监视器的屏幕上一直都是一片闪烁的雪花屏,就像是出了故障的老旧电视机一样,派不上一点用场。</p>
狐之助不知道审神者干嘛还要看着那块屏幕思索,但此刻它并不敢出言去打断对方的沉思,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和服从感让它选择静静按捺自己的焦虑,等待着审神者的决定。</p>
百无聊赖之下,狐之助选择走到白布旁,盯着白布上的可疑物品使劲地开动自己的脑筋,学着审神者的样子进行思考。</p>
狐之助将白布上放着的东西在心中列了一个物品清单:</p>
(1)一个类似喇叭的黑色物体和相连的瓶身,看上去像某种化学实验要用到的东西,来自药研藤四郎的房间。</p>
(2)一块破破烂烂的、却被洗的十分干净的白披风,经过审神者和自己的鉴定,应该是属于山姥切国广的物品。然而让人惊奇的是,这块披风是从蜂须贺虎彻的衣柜中找到的,而且还是被数件闪亮发光的黄金盔甲和黄金和服压在了最下方,让人差点误以为是垫底的布。还是审神者眼睛够尖,硬是从最底下翻了出来。(狐之助备注:奇怪,那山姥切国广现在身上披的是什么东西?)</p>
(3)两张被损坏的纸片。一张是被撕毁的记事页残片,来自药研藤四郎房间窗户和书柜之间的缝隙里。另一张是被揉得皱皱巴巴,然后又被人展开夹在《金刚伏魔经》封底内的促销传单,来自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的房间。前者经过审神者的处理后,浮现了几个模糊的、不知其意的字迹,上面写着“…美拉生物…技术…”。后者则是写着有关近期万屋一条街的最热折扣优惠讯息。</p>
狐之助对后者有所耳闻。万屋一条街与时政开办的万屋之间并没有关系,而是人类审神者自发进行交易买卖的自由市场,类似于市民自己开办的二手市场,时政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它的存在。“万屋一条街”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哪个审神者先叫出来的,后面为了让其他人快速明白这个二手市场的用途,这个蹭名字的称呼就一直沿用了下来。</p>
这个传单满大街都是,狐之助不明白左文字刀派为什么要将一张皱巴巴的促销传单藏在佛经里。但是出于谨慎,狐之助和审神者还是把它拿了过来。</p>
(4)一张发霉了的SD卡,来自山姥切国广的房间,因为损坏得过于严重而无法识别。狐之助怀疑这是山姥切国广从陆奥守吉行的房间偷来的,因为全本丸只有陆奥守吉行一个刃会对这种现代玩意感兴趣。但问题是,这里面记录了什么?山姥切国广为什么要把这个坏了的SD卡藏起来?狐之助认为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很大的秘密,可惜哪怕是审神者现在也无法读取这个SD卡里的内容。</p>
(5)一份单独成册的用药记录,同样来自药研藤四郎的房间。这座本丸的药研藤四郎由于各种医学和学习需求,在本丸里一直是单独居住的,并不和其他粟田口派的短刀们住在一个房间里。狐之助猜想,这可能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好为私底下各种见不得光的活动提供便利。不然怎么单单在药研藤四郎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么多令人起疑的东西呢?说不定那正是粟田口派进行谋逆的大本营。</p>
多么可笑,以忠诚和高贵闻名天下的粟田口刀派如今却成为了反口咬主人咬得最狠的刃。</p>
狐之助讽刺地想道。</p>
感叹完这点后,狐之助用爪子拨了拨这本厚度适中的小册子。这本册子是所有线索中藏得最深的,也最有价值的。药研藤四郎将它藏在了壁橱墙壁里被挖出来的一个洞里,外头原封不动地封好后,还在壁橱里装满了不用的被褥和个人杂物。正常人都不会想着钻进去趴在角落里找线索,但审神者硬生生地做到了,还是在时间那么赶的情况下。</p>
狐之助真是对此佩服万分,并在心里暗搓搓地腹诽对方难道是个隐藏极深的药研藤四郎痴汉?否则怎么会检查得那么细,挖得那么深,真是一丝线索都没放过。</p>
又跑题了。狐之助拉回自己不由得就放飞自我的思绪,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册子上。</p>
狐之助淡定地翻开封面,映入眼帘的——</p>
都是一些它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它的天书!其龙飞凤舞的凌乱程度堪称丧心病狂!</p>
难道现在医生都是靠书法的唯心等级来体现医术的高超了吗?!</p>
但还好,狐之助早就在最一开始就崩溃过了,现在的它已经能够平静、恬淡、养生地看待这个册子了。</p>
它的目标不在于看懂里面写的具体内容,而是在观察它的书写格式。</p>
正如审神者所说的,内容写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书写者不是精神障碍或是故意要误导读者,他的书写方式中就一定会透露出他的逻辑思路和想法。只要这个人还是能够被人理解的正常人,他就一定能够被解析,越是聪明严谨的人越是如此。要说为什么,只能说一本书写手册除了内容之外能够透露信息的东西,真是太多了。</p>
狐之助回想着审神者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苦恼地搔搔头,叹了口气心想道,审神者大人又不说人话了。</p>
但审神者的话是正确的。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本“天书”的书写格式和日期后,哪怕是狐之助也能从中看出某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说——</p>
病人一开始一共有7人。</p>
狐之助的眼睛微微眯起,小爪子仔细地翻阅着这本它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用药记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