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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莳很快就醒了，她正枕在某人的大腿上，起来后发现她们在一座宗庙的屋顶上，巨大的血月挂在半空中。</p>
“姐姐？”</p>
少女止住了哼歌，转头看着她，微微笑着。</p>
少女不再是之前的样貌，她变成和许莳一样的年纪，轮廓壮大不少，只不过脖子上的伤口依然刺眼。</p>
许莳盯着横切了半边脖颈的刀伤，颤抖地朝她伸手，最后却不敢触碰，**泪问:“疼吗……”</p>
嫁衣少女再次弯起嘴角笑了，那是许莳极为熟悉的，她永远也学不会，不能对着镜子展现出来的温和笑容。</p>
“我很好啊，许莳。”</p>
少女模仿许莳的声线说话，给她一种她们一起长大了的错觉。</p>
可是这个人，十年前就惨死在这里了。</p>
许莳一瞬间泪崩了，她抱住少女，在她肩头放声大哭。</p>
“我要怎么……我要怎么做……”</p>
许莳感受怀抱中的冰冷，她身上还带有一种诡香，“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p>
唉——</p>
一声喟叹。</p>
似乎是心满意足、似乎是期待许久、似乎是眷恋数年……</p>
少女温柔地**许莳的头发，面上也是柔顺的表情，之前的狠厉全然不见。</p>
“许莳，所有的坏人，我都已经……处理了。”少女慢慢地说，“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只能想办法让你回来。”</p>
少女盯着自己细长的指甲，留意它们不会弄伤许莳，“你会怪我这样做吗？”</p>
“不会。”许莳摇头，忽然停住怕碰到姐姐的伤。</p>
“对不起……”她又忍不住哭了，“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p>
“我出去后发了一场高烧，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许莳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能忘呢，我怎么能忘记你……”</p>
“没关系。”少女和狐狸一样用脸颊蹭着许莳，“你回来就好。”</p>
“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啊。”两人紧紧相拥，少女平和地描述能说得上恐怖的执念，“我的死，是对我放任你离开的惩罚。”</p>
“不，我不要你死……”许莳痛苦地哭诉，“为什么我们不能是普通的一对姐妹，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你？！”</p>
“许莳，没关系的。”嫁衣少女并不怨恨将她杀死的村民，她唯一的执念，只是她的姊妹罢了。</p>
一只翅膀上带有蓝色荧光的蝴蝶从远处飘来，少女抬手让蝴蝶停驻指尖，它随后便化为齑粉消散。</p>
而少女得到了蝴蝶传达的讯息:那个狂妄的道士已经死在断崖下，被众鬼分食。</p>
嫁衣少女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阴冷的笑容。</p>
很好，这下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她们了。</p>
“许莳，我们结婚吧。”少女提议，“我临死的时候，就想着这么一天，我能和亲爱的妹妹成婚。”</p>
“好。”许莳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p>
她心里只剩下对这个人的心疼和愧疚，要是可以，她想对自己行千刀万剐凌迟之刑，代替她的姐姐渡过鬼生，让姐姐免受地狱的惩罚，平安转世。</p>
“来。”嫁衣少女总算发自内心地高兴了，她抱着许莳跳下房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