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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侍女已经被看眼色的禄山拉到一旁，沈青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江流，树上仍可听闻秋蝉嘶鸣，习习清风吹落飞花飘絮，吹动她发髻步摇曳曳，也吹皱她心间一汪春水。</p>
江流负手站在原地，面上神色一如往昔，开口道：“殿下。”</p>
她恍恍然不知作何反应，“你，你怎么在这儿？”</p>
“陛下下了赐婚的旨意。”</p>
沈青哑然于他在宫中耳目通天，不知该如何作答，应了句是。</p>
江流见她低眉敛目，近前轻声问道：“殿下不开心？”</p>
“我...”沈青抬头，一眼望进他波涛汹涌的眸中，“...不开心。”</p>
“为何呢？”他声音低柔的响在耳边，一如之前陪伴她的无数个年月。</p>
然而她却在他这般的温柔下慌乱起来，咬唇说道：“这有什么为何，父皇突然便将我打发嫁了出去，怎么能开心起来。”</p>
“可殿下总要嫁人的。”江流抬手取下她鬓间落花，凑近了道，“不过是早与迟的问题。”</p>
“我便是不想嫁不行吗？”她节节败退，他却不依不饶，“殿下心里清楚，不可能不嫁人的。”</p>
“可即就是这样，殿下也无需不开心。以您的身份，嫁入昌平候府无人敢对您不敬。一个月召驸马来一回公主府，您坐在帘后看他，他跪在阶下拜您，即就是您养面首捧戏子，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比在宫中还要快活自在。如此，殿下为何还是如此烦忧？”</p>
“我....”</p>
“殿下到底是不愿嫁人，还是不愿嫁他？”</p>
沈青盯着他精致如剔羽的眼睫，如同被蛊惑般开口“我，不愿嫁他。”</p>
江流一笑，他生的眉目绝艳，但不常笑总显清冷，这一笑如同高山之巅冰消雪融，雪霁春生。</p>
“那殿下想嫁谁？”</p>
“殿下爱慕于谁？心悦于谁？想与谁共伴此生，生同衾死同椁，做这一世夫妻？”</p>
他每句诘问都温柔如和风细雨，却逼得骄傲如她缄默无言。</p>
他爱怜的抚她脸颊，眼底暗烈如野火纷燃，一语定她此生缱绻情思。</p>
“殿下，你心悦臣。”</p>
沈青仓皇抬头。</p>
他没给她反驳退缩的机会，反手揽住她细瘦的腰：“我一直陪你在身边，你的喜恶，你的忧乐，你十二岁学的第一支舞，你在无人处流过的眼泪，只有我知晓。”</p>
她便如同他掌心长出来的花，她的四时风光，她的芳华模样，她腕上一点红痣，眉眼三寸风流，发间隐隐暗香</p>
是他曾辗转反侧的旖旎心事，苦酒入喉的求而不得。</p>
可他才不要求而不得，他要把这朵矜贵花儿困于掌中，天上月色拉入红尘。</p>
“殿下可是不信？那请殿下好好想想，你可能容忍别的男子，像我这般靠近你？”</p>
她被他的话搞得方寸大乱，本就因赐婚之事神思不属，此时更是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茫然无措，全让人怜惜没了章法，红着眼道：“我是不想嫁给旁人，可是，可是你是...”</p>
江流见她急的红了眼眶，更显得肤白如玉，忍不住轻轻吻她额头，微凉的唇掠过她细腻如玉的皮肤，犹如飞鸟轻盈点过静谧池塘，惊起涟漪一片，他笑意更浓“殿下想说什么，臣怎么了？”</p>
“你，你这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