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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陆空青面无表情地矗立在那里，忽而又笑出声，“扑哧”一声带着可人的娇俏。</p>
他看了眼手里的退学申请书，“撕拉”一声扯成两半，不解气似的又地叠在一起撕得粉碎，用力得指腹都泛着鲜艳的红，水晶一样盈透的皮囊里好像潜伏着一只几欲破出的红色小虫。</p>
“这么希望我走啊，”他把手里的碎纸一股脑全塞进**桶里，转身离开，弯起的眼角捎着明媚的笑意，一双眸子却异常漆黑暗沉，像是蛰伏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黑寡妇，将所有的光亮都吞噬殆尽，非得以血封缄不可，“我偏不走。”</p>
“踏——”</p>
“踏——”</p>
“踏——”</p>
鞋子踩在潮湿的地面上，溅起泥泞的脆响，陆空青是走出了一小段路，不知为何又忽然折了回来。</p>
他的脚步停在**桶跟前，粉雕玉琢的脸像凝着一层寒霜，在并不冷的天儿里倒显得他是冰雪砌成的人，点半不近人情，可他的眼角却偏是泛着薄红，噙着晶莹的泪珠，好像比谁都在人情里头。</p>
陆空青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暴起一脚把**筒踹翻在地上，又朝着楼梯的方向狠狠一踢。</p>
**筒顺着楼梯翻滚而下，里头的**撒了一路，发出汁水脏物交杂在一起的恶臭。</p>
陆空青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闷气，暮霭沉沉，舌尖翘起一个圆钩用力地刮拉着上牙，一下又一下，腥甜的血丝在他口腔里交织混淆。</p>
“没关系。”</p>
“没关系，你们一个都别想跑。”</p>
我受过的疼，你们刮骨削肉来还。</p>
……</p>
陆空青回到与秦九合住的寝室时，秦九并不在，屋子里空无一人，还是像那晚一样暗沉沉的，没有一丁点旁的声音，走进去后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呼吸绵长地回荡着，湿漉漉的，滑腻腻的，像一条立着鳞片悄声游走的毒蛇。</p>
他没有开灯，也懒得拉开窗帘，收拾完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后便要离开，在关门的那一霎那，他的手忽然停住了，他回过头盯着那方地板，是那夜他可怜巴巴蜷缩着的地方。</p>
“再见了。”可怜虫。</p>
别再跟上来了，死在这里吧，死在抢救室吧……</p>
他转过身子，重重地关上门，一声巨响是葬礼隆重的礼炮。</p>
红霞把他拖着行李的影子拉扯成一只淋着血的蜘蛛，摇摇晃晃地扭着身躯向另一栋寝室楼爬行而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