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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戏场散台，已经过了子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会就走了个干净。</p>
赵忆同陪着章棹在台前的空地找了半天，依旧没找着那只鞋。章棹光着一只脚，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胳膊一抡扔了出去。</p>
赵忆同打完一个哈欠，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章棹朝他打了个响指，道：“困了？还能走回去吗？”</p>
赵忆同点点头，低头看看他的脚，“地上那么凉，你能走吗？”</p>
章棹：“我以前多得是光脚赤足满地跑的时候，这有什么。”</p>
话音刚落，周围猝然黑了下来，章棹小小的惊呼一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面前人的大概轮廓，才心有余悸的小声骂道：“这些人真是悭吝到家了，一会儿电灯也不舍得多开，爷爷差点以为瞎了。”</p>
听见赵忆同在小声笑他，章棹故意凶道：“别傻笑了，快回去吧，没准这会儿家里人都发现咱们跑出来了。”</p>
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发现也没事儿，难道能把咱俩腿绑起来吗？”</p>
头顶的月亮高高悬挂，地上的少年慢慢走着，两人心照不宣似的，一点儿也没看出着急来。</p>
章棹突然觉得就这样，跟自己的少爷，谁也不说话，静静的走夜路还挺好的，气氛说不出来的恬静祥和。没防备踩到一个尖锐的石头，他轻轻“嘶”了一声，但识趣的没再出声，不想破坏这月下宁静的氛围。</p>
身边人的手摸索着伸过来牵住他，小声道：“别摔了。”</p>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回家，又轻手轻脚的穿过天井走到后院，刚到院子里定住了。屋里有光，透过窗户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p>
章棹松开赵忆同的手，跟在他后边走进去。</p>
赵太太坐在桌边，一只手放在桌上拄着头，听见动静睁开眼来，皱眉看着两个小孩。</p>
赵忆同与其说疑惑不如说是坦坦荡荡的回视她，“母亲怎么在这儿？”</p>
赵太太没有立即开口，她看了看赵忆同身后章棹，又看了看他没穿鞋的脚，问：“去哪了？”</p>
这话是朝着章棹问的。</p>
章棹道：“神庙对面搭了戏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看戏，二少爷一个人在屋里呆着无聊，我领他去看看。”</p>
简单的事实被他淡淡的叙述出来，对话的双方都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不平。</p>
章棹还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冲动，以赵太太的聪明劲儿，肯定能发现他的情绪，可他就是不打磕绊的脱口而出了。</p>
没想到赵太太只是点了点头，道：“你看好二少爷，别让他受伤。”</p>
“......”</p>
她起身，经过章棹身边时皱眉道：“鞋是怎么回事?像什么话，你现在在二少爷身边当差，不比从前，那些流里流气的作风还是改改，尤其在二少爷面前，懂得收敛些。”</p>
章棹低低的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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