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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港。</p>
雨已经停了，天还阴暗着。堤坝边一片铅灰色的海，看上去没什么风浪。</p>
往海下沉去二百米，鱼群呼啸而过，海水深处灯火通明。一座灰色的建筑伸展开，它矗立着，像被淹没了一个世纪。</p>
十分钟前，周焰自堤坝边的入口乘坐电梯，经过三次生物身份确认，直入海下二百米。</p>
“周焰，请立刻通知‘白星计划’研究员，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上交。”</p>
对方没有二话，直接展开终端开始联系。</p>
周焰举目望去，一片宽阔的空间在他面前展开，灰色的内部，但很有温度。玻璃窗外透来深蓝色光，幽幽深境。这里是“上帝之眼”在母星建立的源头基地，在二百米深的海下，无数信息筛选器和反侦测数据测量，保护着这片空间。</p>
有几个不认得他的新面孔，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周焰面无表情冲对方点了下头，接他的人就到了。</p>
“这边走。”对方也是个Beta，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看上去像个研究员，边走边低声对他说，“你不该这时候回来，还没有到叫你回来的时候！”</p>
周焰也不解释，只说了四个字：“事急从权。”</p>
瓶底眼镜噎了一下，果然没继续往后说。他加快了脚步，带周焰穿过一条深色的长廊，最后来到一扇门前，敲了两下，直接推开来。</p>
“叶芸，你的人。”瓶底眼镜在二人身后掩上门。</p>
房间里的两人一下都站起来，而周焰用力攥住终端，紧皱眉头，没有动作了。</p>
房间里站着两个人，叶芸和他身边的罗靳星。几人互相照面，空气有一两秒的凝滞。</p>
“周焰？”罗靳星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睡眠状态并不好，他目光盯住周焰不放，“你最好解释一下。”</p>
周焰很快命令自己平静：“叶女士是怎么向你解释的？”</p>
“你跟她不一样。”罗靳星很快绕过长桌逼向周焰，瞬间释放信息素，“望舒呢？”</p>
周焰挪开目光，骤然察觉到什么，目光笔直地看向桌后毫无反应的叶芸。罗靳星释放的信息素很有威慑性，一般如果有Omega在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本能地臣服或感到惧怕。但叶芸完全没有，她看上去平静极了。</p>
罗靳星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确认似的看向叶芸。</p>
叶芸还是顶着那头爆炸头，但摘了墨镜，她眼睛的形状比想象中的温柔，完全不像那天扛着枪炮站在车顶的样子——如果忽略眼里的戏谑。</p>
“你们两个认识？你先等等。”她压住罗靳星的肩膀，自己到了周焰面前，“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周焰，但你应该等我联系你，谁让你现在回来的？”</p>
周焰沉默了一下：“我必须现在回潘多拉港，在走之前，我要上交手上所有的东西。”</p>
叶芸眯了眯眼睛：“你的催眠状态已经彻底解除了？”</p>
“催眠？”罗靳星耐不住了。</p>
“罗先生。”周焰停顿了一下，“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p>
罗靳星还想说什么，叶芸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罗靳星深吸一口气，身体背过他们坐下。</p>
周焰忽然翻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枚很小的芯片：“您想要的东西全部在这里。”</p>
叶芸盯着那枚芯片看了很久，掏出一只小铁盒装上，看上去情绪有些波动。</p>
她递给站在门边的瓶底眼镜：“立刻去检查。”</p>
“好。”瓶底眼镜很快出了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