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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当然清楚。”李彦廷也向前倾身，与蚩老二贴近，像两头独狼相遇，浑身都肌肉紧绷，面上却依然笑意盎然，“——也只有本王清楚。二王子刚刚说的那些，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自己也不清楚。你唯一清楚的只是你南苗的情况，关于其他的，本王自然就当是笑话来听了。”</p>
他们都前驱着身体，两张脸的距离极近，蓄势待发，相接的目光中宛如喷射着刀子，谁也不退让。电影里演的这种镜头，下一刻要么就是一方暴起打人，要么就是两方都暴起打人，要么就是来个凶残的么么哒。</p>
简直不能好了。</p>
我一把把李彦廷拉回原位，狠狠瞪他：“离那么近做什么？！”</p>
李彦廷一脸卧槽。</p>
我用余光看到，二王子也坐了回去，紧绷的肩膀放松以后隐隐透着些疲态，但他仍是笑：“怎么样？王爷？你们圣上仍旧还想要我哥成为南苗王么？”</p>
李彦廷：“这个本王不大清楚，还要禀明圣上，等待皇命。”</p>
蚩老二：“那王爷打算如何禀明呢？”</p>
“如实禀告。”李彦廷忽然拉起一抹冷笑，“本王要万毒谷圣女的项上人头。”</p>
二王子挑眉：“我以为，睚眦必报是蛮族人的传统。”</p>
李彦廷：“也是江湖人的传统。我现在不是安阳王，只是云境境主。没有道理说杀了我云镜的人，还能够全身而退的。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p>
二王子沉吟片刻：“我能不能求个情？”</p>
“不能。”</p>
“若说她是我的相好，也不行？”</p>
“她就是南苗二王妃也不行。”</p>
蚩老二最后的答复是“容我再想想”，然后起身告辞，弯腰去拿他的伞。</p>
李彦廷在他身后说：“以二王子的能耐，想要南苗的王位，应是不会吹灰之力罢？何苦在这里与本王周旋？到那时，任你海阔天空，鲲鹏展翅，不管是领着南苗守住这十万大山，还是跟着北方的大兄弟们瓜分富庶的中原，都是不错的选择。”</p>
“我们南苗人好不容易识了些字，难道又要跟着北方那些蛮子回到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么？”蚩老二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我喜欢你们中原人的诗。”</p>
李彦廷沉吟片刻：“如此，本王姑且信了你对大衍的忠诚，不过，做掉世子成王，与之并不冲突？”</p>
“啪”一声，二王子撑开银伞，亭檐上的雨珠立即噼里啪啦落在上面，宛如零咚的铃音。二王子抬头看雨，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忧郁的侧脸。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温柔的沙哑：“他是我哥哥啊。”</p>
然后他便如同他来时一般，踏雨去了。</p>
李彦廷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我挨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二王子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李彦廷那明显的僵硬。</p>
我想起很多人告诉过我——明熙皇帝李彦廷，弑父杀兄，六亲不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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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发生了两件大事。</p>
第一件是：三日后，李彦廷收到一个包裹，他没让我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