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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头一遭,平怀瑱听了半晌愣是没听出皇后的意思来,不甚在意地笑笑:“难不成真是仙子,竟能让母后夸成这样,母后该不是想认来做女儿吧?”</p>
室里宫人亦都禁不住掩嘴偷笑。</p>
皇后无奈摇头:“太子年将十六,怎的还一副不醒事的模样。本宫不想认她做女儿,做儿媳倒还不错。”</p>
平怀瑱惊讶张嘴。</p>
“太子意下如何?你若中意,本宫择日便唤来宫里,给你瞧瞧。”</p>
平怀瑱坐不住了,起身想跑。皇后一眼看穿他那心思,一声“瑱儿”把人留住。他实在招架不来,只好改口不认:“儿臣不喜欢,儿臣瞧这眉眼无福,一点儿也不好看。”</p>
“太子方才还说‘眉如柳叶,眼似杏核’。”</p>
“儿臣乱说的。”</p>
“那太子喜欢怎样的?”皇后拿他没辙,手指动了动,示意婢女将画卷收起,又将其余数卷取来,逐次供他观赏,“只要太子喜欢,本宫便请皇上赐婚。”</p>
平怀瑱这才察觉皇后是早有所备,殿中女子画像恐怕五六卷不止,想来躲也躲不过去,索性不绕弯子,一口回绝得干净:“母后,儿臣不愿成家,如今尚不及**,理当勤加学习,为父皇分担一二。”</p>
“太子不再年幼,岂有不成家之理。”皇后无奈至极,不得已再退让半步,“倘若这画里的都不中意,你便告诉母后,你喜欢什么模样的?”</p>
“儿臣喜欢……”平怀瑱直觉不能再纠缠下去,随口胡诌,“儿臣喜欢书里的,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儿臣这就看书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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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瑱儿。”</p>
“母后早些歇息,莫再为此事劳心了,母后凤体安泰才是国之大幸。”平怀瑱不待回话赶忙逃走,“儿臣告退。”</p>
身后凤仪殿里余下一声莫可奈何的轻叹,雁彤上前为皇后揉额,带笑劝道:“娘娘莫急,太子尚且年少,当有一日会安这心思。”</p>
皇后闭眼摆手,随他去了:“那本宫再等等罢。”</p>
平怀瑱溜得太快,未及听见后头这句救了命的话,只一路惊叹不休,许久都未回过神来,不曾想这远在天边的事竟也落到身上来了。</p>
落霞为宫墙染上一重夕色,身后无人来追,平怀瑱穿过永福门便放缓脚步不再疾行,心里回味着方才之事,越想越觉好笑。再一细思皇后问话,他竟也一头雾水,不晓得自己究竟喜好怎样的人。</p>
那画上女子无疑是各个貌美,气质亦不相同,或姣若秋月,或明艳妩媚,能被皇后瞧入眼的,皆是品相不凡的丽质佳人,且必定秀外慧中,颖悟绝伦。但不论哪般风情,平怀瑱都丝毫不为之心动。</p>
许是仍在少年,这心思晚熟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