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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有银票并碎银二两。”内侍自袖袋中取出一只精致锦囊，送入他手中，“郎君且收下，离京途中或可应付一二。”</p>
楚玉凝向后撤步，并不接那锦囊，他是心如擂鼓，却仍忐忑道：“草民非离京不可么？”</p>
一语出口，两人俱是一愣，内侍是不曾料到他面对圣意胆敢作如此问；楚玉凝则万万想不到，他口口声声念着离京，真到此时，脱口而出竟是一句“是否非去不可”。</p>
他忽而记起陆仲殊昏厥之前念的那句“阿凝”，忽而急切地想问问他，那声阿凝之后，有何事要说。</p>
“郎君有所不知，四年前，圣上原已下诏为世子赐婚，只因世子拼死顽抗，终未能成行，此番郎君入京，世子罔顾门第出身，再三奏请圣上赐婚，更引得龙颜大怒。”内侍淡淡言道：“朝中宫中无人不知，圣上与世子情同父子，如今叔侄生隙，于内、于外，百害而无一益，小年后几日，已见数道奏章，请劾世子之大不敬。</p>
“如此景况，郎君以为，是否非离京不可呢？”</p>
楚玉凝木然望向眼前人，只觉这些话字里行间透着荒谬。</p>
为区区一介奴仆，抗旨不从，同天子叫板，置昔日君臣情谊于不顾……</p>
这说的当真是那人么？</p>
是那个玩弄他一颗真心，害他遍体鳞伤、命悬一线，而后累他仓皇出逃、在深山隐姓埋名的陆小王爷？</p>
还是那个在杨楼对他好言好语、悉心照料，将流言蜚语同刀光剑影抵御在外，一心要护他周全的陆仲殊？</p>
楚玉凝心如乱麻，胸中五味杂陈，激荡阵阵，说不上来的滋味。</p>
他飞快捂了一把眼，连带压下鼻间酸涩，低声道：“圣上可否宽限一日，容草民思量妥当，再做答复。”</p>
内侍眉头微皱，道：“郎君此话何意？”</p>
楚玉凝却不多言，直直屈膝下拜，恳切道：“草民斗胆，请圣上开恩宽限则个。”</p>
“……”那内侍沉默片刻，叹道：“郎君请起，咱家自会禀明圣上，唯请郎君多作思量，切莫令咱家为难。”</p>
“草民省得。”楚玉凝再拜道：“多谢中官。”</p>
内侍摆摆手，收起那只锦囊，自离去了。</p>
偏厅重归寂静，楚玉凝独自默然片刻，方缓缓站起身来。</p>
“阿凝？”</p>
身后脚步急切，楚玉凝闻声回眸，兜头便被一件大氅裹个严实。</p>
陆仲殊一手将他拥入怀中，口中道：“外头风寒，快随我回内室歇着。二喜同我说李内监来了，可是皇叔又要寻你麻烦？”</p>
楚玉凝不答，在他怀中仰起头，自下而上凝望着他。</p>
陆仲殊被他瞧得心慌，一手在脸上抚过，纳罕道：“可是何处染了尘灰？”</p>
楚玉凝垂眸一笑，轻声唤他：“陆仲殊。”</p>
“哎。”陆仲殊忙道：“阿凝何事？”</p>
“若我说我去意已决，你可否放我离京？”</p>
陆仲殊脚下一绊，险些摔个跟头。</p>
我的天我终于更新了，对不住大家！给大家鞠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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