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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自寒露至霜降，断续下了十数日。</p>
陆仲殊这日照例早起烧好了早饭，小心送到顾莫怀院外，却如何叫门也无人理睬。</p>
外头下着雨，他不好如往常一般将食盒搁在地上，只得隔着院子唤他。</p>
身后传来一道询问：“哎，陆公子？”</p>
他回过头去，只见招娣娘一手撑伞，道：“你找阿怀呀？”</p>
陆仲殊点头，“我备了早膳，可他……如何也不应门。”</p>
“啊呀，这日子，阿怀指定不在的。”招娣娘摆摆手，朝后山一指，“多半是去看孩子了，陆公子不若去那边寻他。”</p>
“孩子……？”</p>
“陆公子不知道罢。”招娣娘低声解释：“阿怀刚来杨楼时，抱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已染了重疾，到底没留住。今日……整好四年。”</p>
她忆起当初顾莫怀的形销骨立，不由一声长叹：“陆公子，阿怀他……命实在苦。”</p>
绕过村尾那株榕树，便可见后山。</p>
雨水渐稀，潦草打落了路边黄叶，落木萧萧而下，于石板之上逶迤蜿蜒。</p>
陆仲殊收了伞，挑开面前一丛枝桠，远远见着了一座小土包。</p>
顾莫怀便在那坟包旁背向他而坐，单薄的背脊微弯，身旁一堆新编的玩具。</p>
陆仲殊悄声走近了，才看清那坟包旁，散落着许多小玩意儿，因为年岁久远，青翠已褪尽了，呈现出干枯发黄的色泽。</p>
他忽觉胸中怮痛，脚下一乱，踩折了一截枯枝。</p>
顾莫怀猛然回身，警惕道：“谁？！”</p>
陆仲殊后退一步，朝他笑道：“是我。”</p>
“……”</p>
顾莫怀左手撑地，缓缓站直了身子，冷声言道：“你来做甚。”</p>
“我给你送早膳，你……不应门。”陆仲殊磕绊道：“后来遇着杨阿嫂，她……她叫我来此处寻你。”</p>
顾莫怀道：“我说过，纵便是我在家，一样不会应你的。”</p>
“我记得，我记得……”陆仲殊讷讷半晌，轻声道：“你不应……我，我也会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