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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说的话，他更像是“神明”。</p>
大天狗不是没有见过神明，不仅见过，还有过接触——譬如御馔津。</p>
那是一段称得上好笑的经历，在他漫长的记忆里填充了一抹鲜明的色彩。</p>
前世年幼的时候，他被这个充满善意与光辉的神明所救，在御馔津的口中，他听到了很多关于高天原的故事，却从未听过“八岐大蛇”这个名字，</p>
总之，在大天狗睁开眼睛、迎接新生的那一刻，并没有把八岐大蛇放在心上。</p>
他以为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尤其是这种愚蠢的事情。</p>
可现在不一样了。</p>
大天狗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差异，他太过依赖已拥有的记忆，那些差异的细枝末节明明在日常中争相摇曳，却被他主动忽视。</p>
“大天狗？”雪女叫了他一声。</p>
大天狗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p>
雪女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视线落在大天狗的颈后，发丝半遮半掩了一个图案，一条弯曲的线从中探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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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想追问那条蛇的样子，而是察觉到了危险。</p>
“那是什么？”</p>
雪女怀疑自己眼花了，那条线刚刚似乎动了一下？</p>
再次感知，那抹诡异的气息不知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p>
“什么？”大天狗反问。</p>
“有一个图案。”雪女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是你的契约？”</p>
大天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平滑的皮肤没有任何异样，身体内部也感受不到任何不适。</p>
他忽然想起，八岐大蛇曾经对着这里点了一下，刺痛。</p>
紧接着，他又想起一目连的隐瞒，那个极温柔的大妖第一次露出疲态，卸下所有防御的力量，被他怀疑、防备。</p>
似乎是他误会了……</p>
大天狗感到有些窘迫。</p>
这个问题弥留了多年，还是没能解决。</p>
大天狗把面具戴好，声音因为被遮挡而显得略沉闷，“对。”</p>
在弄清八岐大蛇的目的之前，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p>
打发走雪女之后，大天狗便去找黑晴明。</p>
黑晴明正坐在院子里，看见大天狗过来，将手里的逗猫棒丢在一旁，九命猫不满地喵了几声，又蹿到了别的地方。</p>
自从黑晴明看到九命猫起死回生后，也默认了这猫妖能在院子里撒欢。就算脑子像进过水，起码还有那么一点价值。</p>
“该去拿给雪女的御魂了。”黑晴明不紧不慢道，“和八岐大蛇定的是今天，你跟我一起去。”</p>
“是，黑晴明大人。”</p>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黑夜山的祭坛。</p>
这里是最容易与八岐大蛇交流的地方，源氏的符咒与术式构成了牢密而坚固的渠道。</p>
大天狗看着黑晴明虚空画着术式，灵力凝成的暗色的光覆盖在已经遍布尘埃的祭坛之上。</p>
周围的景致突然转换，大天狗看到了与梦中无二的黑暗。</p>
空气震动，虚空变作深渊，一道身影逐渐飘近，显现出了全部的模样。</p>
蛇骨在无底的深渊之中穿梭，就像鸟儿在天际的云层中翱翔，恣意而放纵。八岐大蛇就站在它硕大的头骨上，由远及近，眨眼间便来到他们眼前。</p>
大天狗尽职尽责地在黑晴明身后充当背景板。</p>
面对八岐大蛇，黑晴明的姿态谦逊而不卑微，拿捏得当，如果他对面是一个人类的话，一定愿意与他进行一场愉快的交谈，可对于邪神来说，这样虚伪的态度看得太多，甚是无趣。</p>
八岐大蛇随意摸了一把身后凭空出现的蛇头，苍白的手指在黑暗中似乎散发着微弱的光，轻飘飘的声音像是从四周透过来，“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p>
接着，黑晴明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p>
黑晴明看了一眼，满意地笑了，随即又问：“能否冒昧问一句，您选的是谁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