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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元旦假期结束，上完整整一天课，也没收到陆泽明的回复。</p>
周惜彤觉得自己被拒了。</p>
晚上轮到两人做值日，一间空教室，坏了几个灯管，光线黯淡。一个镇守讲台，一个把走廊包圆，分工合理，绝不互相打扰。</p>
扫把在地上挥来挥去，白色粉笔头被撞进簸箕，咣咣铛铛响。每次觉得扫完了，又会从桌腿旁冒出几个，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尽头。</p>
亦如他们之间的缄默。</p>
一楼拐角是**回收区，就像约定成俗，扫完教室还不算结束，要把**扔到这儿才算大功告成。</p>
楼道没人，偶尔有一只流窜的野猫，需要不断跺脚才能唤醒声控灯。巨大的塑料桶横在两人中间，气味杂乱，惹得周惜彤喷嚏连连，手一歪，几根笔芯落到台阶上，咕噜噜朝下滑。</p>
正想追，陆泽明却拦住她，贡献出今晚的第一句话：“几根笔芯而已。”</p>
周惜彤皱起眉：“可是...”</p>
他轻描淡写地说：“这里是外班值日区，与我们的卫生打分没有牵扯，不必浪费时间。”说完，他从口袋翻出一包湿巾，笑起来和颜悦色，“气味太冲，捂住口鼻会好一些。”</p>
其实，自从陆泽明终止夜晚朋友后，脾气温和的多，也找回了处处体贴的教养。但他的改变似乎只针对她一人，对于不相关的事，利己且冷漠。</p>
周惜彤接过湿巾，道了声谢，还是执意将笔芯捡起来，扔进**桶。声控灯再次暗下，陆泽明将阴影沉在肩膀上，没再阻拦她。</p>
倒完**，周惜彤洗了三遍手，直到没有丁点异味，才拧上龙头从水房走出来。陆泽明站在门前等她，穿着纯白色羽绒服，露出一截高领毛衣 ，肩上挂着两个书包，其中一个是她的。</p>
他发出邀请：“一起吃晚饭吧。”</p>
周惜彤笑着说好：“下周就期末考试了，这顿就当做谢师宴，我来请。”</p>
小吃街人声鼎沸，一条泥塌塌的窄路从头贯穿到尾，铁锅在灶上爆炒，到处都是油气。用纸巾擦掉折叠桌上的水渍，摆上双份烤冷面，大碗虾仔米肠，足够饱餐一顿。</p>
周惜彤掰开筷子，将酱汁搅匀，迫不及待地吃上几口，连眼睛都亮起来：“这家店人气很高，多亏我们运气好，才能顺利找到座位。”</p>
夹起一片鸡蛋皮，陆泽明勉强吃两口，皱起眉：“快放寒假了，有没有什么打算。”</p>
吸管插在酸梅汁里，褐色的液体上下浮动，冰的倒牙。周惜彤连连叹气：“假期只有短短一个月，估计连试卷都写不完，还能跑哪去。”</p>
陆泽明抽出纸巾，拭着唇边本就不存在的油渍：“要不要一起出去玩。”</p>
她爽快答应：“好啊。”</p>
“去哪。”</p>
“我们上次去的游戏厅。”</p>
“真有那么好玩？”陆泽明窥着她，若有所指地说，“还是那晚的我格外讨人喜欢，以至于你对游戏厅念念不忘。”</p>
这个问题当真莫名其妙，周惜彤晃着吸管，随口开句玩笑：“那晚的你和现在的你很像却又不像，难不成就像美国科幻片里的情节，两个人同时住进一个身体？”</p>
陆泽明没有说话，只安静喝着橙汁。不知过了几秒钟，他抬起眼，压下快要抑制不住的冷厉：“如果就是呢。”</p>
他假笑着添一句：“你觉得谁更讨人喜欢。”</p>
“那晚吧。”冰粒子下的不停歇，又冷又脆，烧红的炭盆也不顶用。她抖了抖肩膀，尴尬地笑出声，“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答案会得罪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