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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策的公司运营得很顺利。</p>
花得起高价，请回来的花艺师出品比市场平均水准高出一截。</p>
雇工更多，不再需要他和小工两个人，一整天手泡水里给玫瑰除刺，泡得皮都皱了，手指头被扎得全是血。</p>
同行们都在烦恼客源，而他的公司刚开业没两个月，就接到了酒店，和不少婚礼的大客单。</p>
进账多了，苏策也没有发财了的感觉，他从没觉得这间公司是他的，是萧琮江想做副业，他帮忙照管而已。</p>
至于为什么萧琮江这种做实体工业设备的，会突然对花艺感兴趣，苏策也是想不通，大概刚好见苏策在开花店，也有照顾自己的意思吧。</p>
苏策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几个同行网上对话。</p>
鲜花直送有地域性，为了节省成本，一般小公司只做省内业务，甚至有些只能做本市。因此这些小公司联合起来，互通有无，谁的单子做不了，就交给其他同行，记着人情，下一次还。进口花卉报关困难费用又高，有人找到渠道，在群里说一声，马上有人响应，大家拿的货都不多，联合起来，就能和供应商谈更优惠的价格。</p>
苏策看着他们聊这些，没有话题是能加入和他们一起谈的。</p>
这时市场主管汪敬淳敲门走进来，手上拿着合同，请苏策过目。</p>
他放下合同后，便站着不动，瞧他的意思，是等着苏策立刻签字，好去走流程付款。</p>
苏策做惯内控，对文字账面的东西，都要看一遍才肯给出意见，合同苏策之前没看过，当场签是不行的。</p>
他对汪敬淳说，</p>
“先放着，我一会再找你。”</p>
汪敬淳有些为难，</p>
“今天中午就得付款了，下午两点前钱没到账，供货商那边就不是这个价格。”他又加了一句，“这份合同谈很久了。”</p>
既然急着付款，为什么不早点拿合同来，既然合同谈很久了，就可以提前一天把合同给苏策，不至于现在这样匆忙。</p>
这种所谓走过场的审批，审批人根本没看合同，被业务员一催，很急，什么时候就得付款，不然就如何如何，然后脑子一昏就把名字签出去，出了事，内控质疑为什么这种合同也签，责任都在审批人身上。</p>
苏策以前去区域调研的时候，这种事情是明令禁止的。</p>
苏策想跟他的主管谈一谈，让他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谁知道汪敬淳劝他，</p>
“这一家供货商是萧总的朋友，很熟悉，不会有问题的。”</p>
这不就是糊弄吗，你家萧总的朋友，还要求中午必须付款，不然就要调价？</p>
可苏策来不及想到这一层，他只听到萧琮江的名字，就愣了一下。</p>
汪敬淳见他这样，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加深。</p>
苏策想了想，最后还是对他说，</p>
“现在10点，20分钟后你进来，合同如果没问题我会签，不耽误中午付款。”</p>
汪敬淳见他脸色不善，也不再说什么。</p>
合同确实没问题，苏策签出去了，可这点小插曲还是让他记着，他耿耿于怀的是，汪敬淳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提萧琮江，提了他，苏策就必须签字吗。</p>
苏策做过实务，知道做执行的人，杂七杂八很多事情，他十点半把合同签出去，其他流程繁琐的话，中午付款也只是刚刚好。有可能业务确实很急，所以才会找借口说服苏策，</p>
可为什么他们找借口，会提着萧琮江的名字。</p>
苏策不懂。</p>
晚上七点半，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从苏策房间的百叶窗看出去，办公区灯都暗着。</p>
苏策叫了外卖，没吃几口就不想吃，挑了些肉装在保鲜袋里，打算拿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走到外边扔**的时候，看见办公区一个角落还亮着灯。</p>
汪敬淳正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神情很是认真。桌子上放着饭盒，还有歪歪斜斜的几个饮料瓶子，看样子晚餐也是在公司吃的。</p>
“加班？”苏策走过去。</p>
汪敬淳抬头见是苏策，连忙问好，</p>
“苏……苏策，对加班，已经好了，这就回去。”</p>
别人叫苏策苏总，苏策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自知自己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总，所以让公司的人都叫他名字。</p>
汪敬淳看了眼自己桌上的饭盒，解释道，</p>
“刚才在赶单子，就把饭盒拿进来吃了，我会收拾干净。”</p>
“没关系，我也是拿进来吃。”</p>
苏策见他在关电脑，便说：</p>
“我送你吧，你住的地方我顺路。”</p>
“那不客气了。”</p>
有车坐总是方便的，汪敬淳几下收拾好桌子，拿起手提包就要跟上去一起走，但他在看到苏策转身一瞬间的侧脸时，又立刻停住。</p>
还是别惹事了吧，坐苏策的车，万一被人看见，传出去说不清楚。</p>
“我……想起约了人，差点忘了，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