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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策时睡时醒。</p>
应该说，他的意识时睡时醒。</p>
因为即使清醒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动弹不得。</p>
只有意识，模模糊糊的意识。</p>
能听见有人说话，但也不是总能听清楚。</p>
身体不受控制，意识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睡过去。</p>
睡过去的时候思维一片黑暗，整个人就跟断了电似的。</p>
第一次醒过来是什么时候呢？</p>
苏策不知道。</p>
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他没有很清晰的时间概念。</p>
一个星期前，还是一个月前，还是一年前？</p>
说不好。</p>
总之，他第一次醒过来，就已经是现在这种状态了。</p>
睁不开眼睛，连弯曲手指都做不到，想叫喊，拼了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p>
自己是在哪里，身下触感，似乎是洗涤地有些发硬的被褥。</p>
很安静，有风，一阵消毒药水的味道。</p>
渐渐地能听到有人说话，再后来，苏策感觉到身体被人翻动。</p>
很舒服，好像有人在用湿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说话。</p>
妈妈......</p>
是妈**声音。</p>
苏策心想，自己这个样子，大概已经很久了。</p>
因为妈**语气很平静。</p>
她有时候会一边给自己擦身，一边跟爸爸聊着日常琐事。</p>
经常抱怨护工偷懒，觉得护工不尽心。</p>
爸爸就劝她，现在靠谱的护工难找，这次这个人还算老实，干得算是不错了。</p>
如果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爸爸妈妈语气不会这么平静的。</p>
苏策心想，大概连他们也接受了这个事实。</p>
什么事实？</p>
昏迷的事实。</p>
这是苏策有一次听两个女的说的。</p>
她们把苏策上衣扣子解开，然后在苏策身上贴了不知道什么东西。</p>
其中一个说，家属照顾得不错，昏迷一年多了，身上挺干净的。</p>
后来她们还说了什么，苏策听不到了，因为他又睡着了。</p>
来探望自己的人不多。</p>
昏迷时间久了，除了家属，也没有谁会经常过来了吧。</p>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苏策清醒的时候，就支着耳朵听声音。</p>
偶尔能认出来，现在说话的是谁。</p>
但来的人，苏策都不认识。</p>
有一次，来了一个男的，妈妈说是公司领导。</p>
叫什么何总的。</p>
什么公司，苏策莫名其妙。</p>
大二的时候在711找过兼职，也没印象有这么个人啊。</p>
何总安慰了爸爸妈妈几句。告诉他们，主治医生说，苏策各项指标都很好，很有希望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p>
所以二老要照顾好自己，放宽心。</p>
苏策觉得这位叫何总的人还不错。</p>
但奇怪自己怎么没印象认识他呢，难道还失忆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