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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瑶看表情就知道已经被医生说服,但还装模作样地问她。“大花猫你的意见呢?”</p>
温玲连忙喵喵:绝绝绝!马上绝!</p>
“好吧。看来它同意了。”甘瑶自问自答了一番,终于跟田医生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p>
温玲虽然知道不会被逼着跟公猫相亲,但是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第一次发情她还是心存忐忑。甚至趁甘瑶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上网搜了猫发情的状况。直到甘瑶把她送到宠物医院准备做检查等待绝育之后,她才松了口气。</p>
猫挨麻药针的感觉其实跟人差不多,都是犯困。温玲很快就睁不开眼睛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进入了乱糟糟的梦境。</p>
不管变成猫多长时间,在梦里她永远是人类。在梦里,她没有生病,当然也没有去世。老甘开心地告诉她自己马上退休了,等退休他们就可以一起出门旅游,去年轻时没机会去的城市转一转。梦里的甘瑶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还是她天真可爱的小女儿,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到了适婚年龄被父母催婚。</p>
这样平凡安稳的生活让温玲甘心沉迷,然而潜意识里又隐隐有一丝不安。而这一丝不安像潜伏在暗处的怪物,随着麻药效力的流逝开始扭曲她原本平静安宁的梦境。笑呵呵的老甘和还喜欢耍小孩脾气的甘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多。身体上不知何处传来的疼痛让温玲突然记起来她病了,而且已经到了药石无救的晚期。她自觉已经成了家里的累赘,可丈夫和女儿的挽留又让她舍不得离开。不管多么痛苦,她都还想多陪陪他们。</p>
只可惜个人的意志再强也抵不过自然规律。温玲在梦里再一次重温了她死亡的过程。不过这次梦境没有停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当身体停止呼吸,她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看到医生来确认死亡,看到老甘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名。看到她的身体被关进冰棺,又送往殡仪馆。看到甘瑶守夜时睡在她冰棺边上的长椅上,看到甘瑶泣不成声地念悼词……</p>
温玲醒过来,术后伤口传来的隐痛终于把她拉回现实。睁眼就看到了小田医生正在观察她的恢复情况。听着他给甘瑶打电话汇报她的现状,再回想真假掺杂的梦境。温玲忽然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作为人而生的日子好像真的成了前尘往事。现在的她不用再跟病魔抗争,不用再背负着拖累家人的负疚感。她只需要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猫咪就好。</p>
等到甘瑶下班,她麻药效果已经退得差不多可以吃东西了。“她是不是伤口疼啊?怎么哭了呀?”甘瑶刚奉上高级猫罐头就大呼小叫地喊来了田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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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刀子肯定会痛,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田医生检查完猫,搂了一下甘瑶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它没事的。痛几天能避免以后的很多疾病。”</p>
甘瑶信赖地点了点头,伸手进来轻轻**她。温玲喵了一声,怕看着甘瑶又要哭,干脆卖力地吃起罐头来。傻孩子,妈妈现在哭不是因为疼痛呀。你在悼词里说,希望妈妈变成风,变成云,不再受到病体牵绊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可是,妈妈是个没有大出息的人,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你的身旁。能陪在你身边,妈妈觉得很幸福。</p>
“瑶瑶,你过来一下。”趁着她吃罐头的时候,田医生把甘瑶拐到一旁。不知道干了什么,只听甘瑶叫了一声。温玲伸头想看,可惜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一片衣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