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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时，宋野枝到三亚把宋英军和陶国生一家接回北京，剩沈家和易家一起过元宵，在这栋房子里吃最后一顿晚饭。</p>
赵欢与辞了广州的工作，游手好闲，偷了几个月的懒。符恪一向惯她，沈锦云不得不唠叨两句敲人警钟，让她落实一下在北京的岗。</p>
易槿和李乃域年后没回过公司，当了小半月的甩手掌柜，向赵欢与探出橄榄枝：“小欢与，来我这儿，业务去年也做熟了是不是，表现还挺好。”</p>
赵欢与贪闲图乐，含糊道：“年后再看吧。”</p>
殊不知，早已处在年后了。</p>
初四上班，十五又从北京赶来过节的沈乐皆刚入门口，听见这话，问：“看什么？”</p>
“逼我就业。”</p>
沈乐皆低头换鞋：“就什么业，安生休息，什么时候有劲儿了，再什么时候琢磨这档事儿，不晚。”</p>
赵欢与浪荡一圈，最后还是归在北京，整日待自己眼皮子底下，沈乐皆求之不得。</p>
“听沈厅的。”</p>
赵欢与朝众人弹一下舌，起身去端菜盛饭了。</p>
沈锦云没胡子，只瞪眼：“安生休息，下半辈子你养她得了。”</p>
沈乐皆一笑，符恪攘丈夫一把：“有什么不行。”转头对儿子说，“我也出一份力。”</p>
饭桌上氛围好，符恪试探几下，盘问起霍达的个人情况和家庭背景。易槿垂着头只吃饭不说话，唯恐引火烧身。沈乐皆就更安静了，菜没夹几筷，饭含嘴里也不见嚼。</p>
“听起来都不错，你和他发展到哪步了？”</p>
今天宋野枝和易青巍不在，少了帮腔的和插科打诨的，符恪指望着能问出几个踏实答案来。</p>
赵欢与确实没法儿了，坦白：“红本儿，拿了。”</p>
符恪和沈锦云猛地一放碗，可惜气势卡半截，被突然吭声的沈乐皆堵了。</p>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p>
“不知道，没打算。”</p>
“我帮你们打算，我来给你俩办。”</p>
沈乐皆气定神闲坐在赵欢与对面，太远了。</p>
他在她的目光下，开始认真吃饭。不过三秒，赵欢与一同低头，数碗里的米粒，刚才理亏和瑟缩的样儿烟消云散，成了厚冰湖面下，一颗无言沉底的石子。</p>
那么重，沉下去，就没有再能浮上来的理了。</p>
“好，前两年哥哥的婚礼我也操持不少，算还我的情。”赵欢与面朝碗，笑着说。</p>
十几年的执念，不知所以地崩出裂痕，赵欢与勾出浅笑时，破了。</p>
在座的人不知道这俩人一来一往的，怎么就把婚礼的事儿定下了。赵欢与抬头安抚符恪和沈锦云，说：“没事儿，舅舅舅妈，我妈知道，她见了霍达就给拍板儿了，说可嫁。”</p>
之后，赵欢与起了头，草草论起来，婚礼该如何办。</p>
符恪和沈锦云娶过一次儿媳妇，有了经验，老练不少，讲得头头是道。但娶媳妇儿和嫁闺女总归不一样，赵欢与问沈乐皆：“哥，到时候走红毯，是舅舅牵我，还是你牵我。”</p>
沈乐皆不说话。</p>
沈锦云争道：“得我牵。我这辈子就只有一次牵着闺女托付到女婿手里的机会，你哥他想牵就自己生，来得及。”</p>
赵欢与笑成月牙眼：“行，舅舅牵，明里暗里还催生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