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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数过了十七个选手，总算放到了花照水。</p>
他刚好转过头去和人说小话，反而比别人都落后了半拍才看到VCR，只听到周围低低响起一片惊讶抽气声，随即被俞飞刃在手臂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快看。</p>
“照水。”</p>
一个清朗又熟悉的嗓音自音响里不疾不徐地传出来，花照水还反应了一刻：谁会叫他照水啊……然后一抬头，差点把自己呛到。</p>
出现在屏幕上的人神情淡然，眉目隐约含笑，松形鹤骨，叫人见之忘俗。</p>
——这不一醉吗？</p>
确切点说，是切换成神棍状态的一醉。</p>
他穿着一身洗旧了的道袍，别一支朴素的木簪，青衣渺渺，拂尘长丝如雪一样悄然地坠下来，透出古拙的清俊，让人想起山溪边簌簌的竹林，又或是天尽头缥缈的行云。</p>
仙风道骨，不外如是。</p>
花照水瞳孔地震。</p>
这是一醉？那个一见面就把拂尘往他脸上甩，袖子一撸跟他抢薯片，天天在家里搞爆破还要朝他甩锅的一醉？</p>
是他疯了还是一醉疯了？</p>
“你长大了。”</p>
VCR里的一醉才不管花照水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语气中饱含欣慰之意，缓缓而道。</p>
那种年长者看待小辈温和又怜惜的目光消融了他身上的出世感，让人觉出和煦体贴的关切，于是又引得余下的选手和主持人纷纷感慨。</p>
破案了，花照水得出结论，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p>
“这就是你那个要考宗教学的哥哥？”</p>
俞飞刃不负学霸之名，飞快地把记忆倒回到和花照水的初次见面，翻找出重点信息。</p>
“啊……”花照水尚处于震惊之中，不知所云地胡乱应对了过去，也算误打误撞说明了一醉兄长的身份。其实这样也好，否则他若说除了这个当道士的，还另有一个当和尚的哥哥，想必当代网友又要在线迷惑：花照水这什么家庭组成？</p>
哦对了，还有一个正在当总裁的。</p>
“记得当初…”一醉顿了顿，握着拂尘的手一紧，面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痛色，似是回忆起什么悲伤往事，又强行压下，神态格外自然，那欲藏却反而溢出的悲意相当引发共情。虽然只字不提，却已然让人通过神情脑补出许多辛酸的故事。</p>
“贫道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累你吃了许多苦，头些时日甚至露宿街头……”</p>
他幽幽一叹。</p>
花照水忍不住在心里呐喊：这是什么绝世戏精！他不混娱乐圈才是可惜了啊！</p>
“那时候你与贫道置气，自己跑出去，说想要回去，幸好不曾跑得太远，否则今日也没有机会站上舞台，追求自己心中向往之事。”</p>
“山中清寂，我等只与松竹银杏为伴。”一醉目光悠远，状似不经意地划了顾长行提到的第一个重点：“你在这里交到许多朋友，这很好。”</p>
这个前置语就加的巧妙，联系上下文，既回答了花照水到底想回哪去的疑惑，又顺便解释了院子里有棵银杏树是什么来路，但其实也没说这个“我等”指的就是他和花照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