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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对他们的哄闹并不很感兴趣，兴许是昨晚与朋友们闹得太晚，他自打清早醒来后便一直不太能打得起精神，更何况眼下的熏风吹得他脑袋发晕，迷糊间凭着本能向前走，自以为好端端的跟在朋友们身后，可走着走着停下脚步，再往前一看，哪儿还有朋友们的身影了？</p>
——上元佳节人流涌动，他一个不留神便在人潮中与朋友们走散。</p>
林景行拍了拍额头，试图压下涌出的晕涨感。所幸他还记得画舫停靠在什么位置，便干脆回过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江边，也能让寒风吹散他满身甜腻香味，叫他清醒些。</p>
远离了闹市，身体的不适果然消退些许。林景行呼出一口浊气，将肩上的大氅裹紧，只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庞，鼻尖随着呼吸而微微耸动，捕捉着空气中难得的清新。</p>
他随意看了看路边，都是些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倒是有家铺子在几声吆喝下勾起了他的注意，挂起的面具各式各样，有的叫人发笑，有的不怒自威，倒是栩栩如生。</p>
林景行左右无事，便停下脚步仔细观摩。他素来喜爱手艺，见这些面具精致，便更多了层好感。</p>
摊主笑道：“公子，瞧瞧吧，咱们家各式各样的面具都有。”</p>
他只在往年的祭祖之礼上见过巫师们戴着面具歌舞，可那些祭祖的诗文冗长而绕口，他在台下离得远，根本一句都听不懂，只能远远望见那些色彩不一的面具，那是他在一片迷蒙中能认清的唯一一样东西。</p>
说来也好笑，面具在南燕并不少见，城里城外的摊子里时常会出现它们的身影，可林景行活了十几年，满脑子只有诗书文墨，只有在闲来无事一个人的当下，才分给了它们些耐心。</p>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抹黑上——五彩斑斓的拼接中，反倒是那抹黑格外突兀，却又吸引人将注意力投入其中。黑狐模样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光泽，而左边却是只有一色之差的红狐面具，如烈火勾勒出的一双空白狐眼下描绘着金色的符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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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好好把玩一番红狐面具。摊主刚要开口，却见林景行已经想要将面具戴在脸上：“小公子且慢——”</p>
“不能戴。”</p>
有陌生的人声响起，林景行手中一顿。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落入眼瞳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