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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若芳醒过来时，正对上鹿呦一张面露同情的脸。</p>
扶桑花妖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凭他这一千年来对鹿呦的了解，这个女人和叶南栀简直是同一类人，一旦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你，就在暗示着你摊上大事，可能要活不下去了。</p>
他僵硬的扭了扭脖子，眼角余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可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和鹿呦两个人，别说淬雪了，就连一向聒噪的白拂君都不在这里。</p>
鹿呦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他造成了惊吓，便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p>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我又不是淬雪。”</p>
“也对。”齐若芳想了想，“我想见淬雪。”</p>
“别扯开话题，回答我。”鹿呦打了个响指，一只硕大的千足虫沿着床沿爬上齐若芳的床单。齐若芳本就颓唐的脸色在见到千足虫的一瞬间变得惨白，几乎快要打起哆嗦来：“我说！我说！我就只记得我去三途河那儿看看情况，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进河里去了！”</p>
西王母在上，他真的是个无辜的好公务人员，这段时间以来，他矜矜业业，废寝忘食，就为了能早点解决各种各样的委托，还让自己睡个安稳觉。可他只是个扶桑花妖，完全掌握不了游泳这项技能，就算是执行委托期间不小心溺水，也不至于让鹿呦这个灵能监察局的副局长都用看着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吧？</p>
——虽说他的确死过几次······</p>
鹿呦看他完全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进河里去了’，是三途河底有亡魂作祟，而他的灵能是‘留梦’——你中招了。”</p>
她这么一说，齐若芳当真回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个梦，梦里是尚在人间时的爱恨纠葛。“留梦”这种灵能虽说罕见，不过齐若芳在地府里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其威力的：“这么说，三途河里的夜夜哭声就是将我困在回忆里的亡魂捣的鬼？”</p>
“是，而且恐怕是针对清明台的计划。之前也有其他居民去三途河探查过，悬衣翁和夺衣婆常年住在三途河边，却安然无恙，只有你此番前去调查，才中了招。”鹿呦分析道，“先是灵能监察局的小队覆灭，再是身为清明台骨干人员的你被拖入三途河中虽然理由与作案人都不相同，不过我还真想知道，特别行动科会不会也遭遇什么不测呢。”</p>
千足虫一动不动的趴在洁白的床单上，齐若芳欲哭无泪，只想赶紧让鹿呦把这玩意收回去。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鹿呦，却迎上鹿呦和善的眼神：“话说回来，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平安无事的从‘留梦’中出来吗？”</p>
齐若芳摇摇头。</p>
“是林犀入了你的神识，在你最痛苦的回忆里拉了你一把，不然你到现在都还陷在临死前都没见到淬雪一眼，觉得自己和他都是**的痛苦里。”鹿呦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可是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本该和你一同苏醒过来的林犀，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来。”</p>
